的脖子,果不其然地看到那人脖子上浮現了冰。季秋白明白了自己身上的東西是不能碰的,但是沒辦法,碰都碰了,還能怎麼辦?白澤揹著季秋白,一步一步沿著山坡向上走,走到季秋白轉身的那個地方時,季秋白就覺得很不好受了,那東西大概真的有毒,他現在腦袋很暈,很痛,身體很熱。“白澤,”季秋白喚了一聲,“你從來都不需要回報我。如果沒有你,我肯定都死了好幾次了。”季秋白苦笑一聲:“我總覺得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就是收養了你。我總是拖累你,真的是很對不起。”白澤走得很穩,但是顯然剛才他已經費了不少體力,一邊走一邊喘,看起來非常辛苦。季秋白雖然想離白澤遠一點,因為身上的東西太臭了,但是當死亡的恐懼降落到他的頭上時,季秋白根本不敢離開白澤,他很想緊緊地抱著白澤,但是又害怕自己身上的東西蹭到白澤身上。就這麼被白澤揹著,季秋白眼皮越來越沉,他覺得很困,很想睡覺。季秋白想,如果死亡就是這樣,那也挺好的,最起碼還有個人在自己身邊陪著。就是一個家人都不在身邊。季秋白覺得心裡一酸,連忙閉上眼睛。他現在特別想家,希望自己現在遇到的事情都是一場夢,夢醒了,他還躺在自己的床上。但是無論是腳底下水泡被磨破了的疼痛,抑或是身上腥臭的味道都讓季秋白清醒的認識到,這不是夢。朦朦朧朧間,季秋白閉上了眼睛。他還以為自己會和電視裡的人一樣,一閉上眼睛就死了。但是他沒死,他只是覺得很熱,非常熱。漸漸的,季秋白覺得很安靜,安靜到感覺不到白澤的腳步聲。季秋白想起了以前自家養的一隻倉鼠。那隻倉鼠在死前一個月就表現的很不對勁,溼尾,骨瘦如柴,渾身無力,睜不開眼睛。但是每次餵食的時候它都踉蹌著衝向食盆,大口吞嚥。季秋白看到那隻倉鼠都覺得不忍心,特別想讓它快點死不要掙扎了,但是卻怎麼都捨不得。那隻倉鼠掙扎了一個月,終於死了,死的時候牙齒暴露在外面,表情很猙獰。季秋白覺得自己就像是那隻倉鼠,垂死掙扎,卻絕對逃不過死亡的命運。現在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泡在了熱水裡一樣,身上全都在發熱,髒水黏糊糊地沾在自己身上,季秋白結結巴巴地對白澤說:“白澤,我不想這麼髒的、死了,你能不能幫我洗一下?”“嗯。”“你要是怕沾到我身上的東西,就把我扔到水裡。”季秋白很討厭自己像是哭哭啼啼的嗓音,但是他已經剋制不住了,“萬一你找到我家人,別告訴他們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