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冷笑一聲,又說:“恐怕你殺了我,只會死得更快。”
藍玉知道大勢已去,乾脆也不再作掙扎,對那些蓑衣人喝道:“你們快走,走得越遠越好,免受株連。”
“大將軍活命之恩,情同父母,不如我們殺出條血路一起走吧。”蓑衣人顯然也知道了事情的結果,但他們非常忠心。
“胡說,我藍玉頂天立地,絕不做那苟且偷生之人。你們走吧,快走!”藍玉幾乎是吼叫起來。
蓑衣人看看四周,知道撤已經是不可能了,無數的御林軍早就埋伏在周圍,已經是水洩不通。
為首的蓑衣人喝道:“架著藍大將軍走。”說完,也不管藍玉掙扎,兩個人抓住藍玉的胳膊,飛身跳入河中。無數的蓑衣人噗噗通通跳下河去,準備往外廝殺。
誰知一張巨網沿著整個河道兜頭蓋臉而來,網乃鐵絲製成,加之水中無法借力,很快河中的藍玉人馬亂做一團。
藍玉看著滿河的水逐漸被自己兄弟的鮮血染紅,也是十分悲痛,大喊一聲:“殺——”說完拔出腰刀,也加入了戰團。
正在這時,遙遙望見車輦上又下來了一個人,直駭得藍玉心神俱破。
朱元璋身穿龍袍,站在橋上,低頭看著水中掙扎的藍玉,眼神冷的能掉出冰碴。
“殺——無——赦。”朱元璋只說了仨字兒。
一聲令下,數千人在長幹橋下以及河邊廝殺呼號,河水迅速的變成了血河,藍玉的人雖處劣勢,但仍十分驍勇,只要有一口氣,兀自砍殺不已,直到最後氣盡而亡。
當藍玉被朱元璋的親兵衛隊從河裡提上來時,河中已是死屍淤塞。藍玉回頭望望那些剛剛還生龍活虎的兄弟,緊緊得閉上了雙眼。
親兵把藍玉扯到朱元璋面前,擲於地上,朱元璋看著落湯雞般的藍玉,冷笑道:“就你一個有勇無謀的混賬東西,還妄想篡朕的皇位,也不撒泡尿照照,爾等究竟長著幾隻眼?朕的眼倒是夠多,時時處處看著你們這些亂臣賊子,看你們如何犯上作亂。咳咳咳。朕念你勞苦功高,不是沒有給你機會,爾卻不知珍惜,如今朕要殺你,汝服否?”
藍玉無力的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朱元璋回身登輦,甩下了一句給藍玉蓋棺定論的話:“婦人之仁,當機不斷,妄圖大事,豈不送死?”說完話,徑自登上了龍輦。後面的秦王朱樉聽罷,也是一身冷汗,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其實只要剛才藍玉能吩咐手下看一看車輦裡面,那麼結果就會完全不同。但是他沒有,於是他只有等死。
其實很多時候,機遇就在你的前面一小步,但是你沒有再去努力一下,結果也是一樣完全不同!
…………
“敕命錦衣衛蔣獻、吳忠查抄藍玉府,並往捕藍玉餘黨。欽此。”朱元璋下達了絞殺令。
蔣獻接到命令後,第一件事就是去鳳華樓。鄭寅在沁芳軒裡早已等了他多時:“鄭公子,告訴您一個好訊息,大事已成啦,如今皇上命小的前去抄藍玉的家呢。這等好事,小人自是不敢忘了您,這不趕緊著跑來報信。”原來鄭寅為了工作方便,起了一個臨時名字叫做鄭克玉,對外稱是北直隸的一個皮毛商人。克玉這個名字便是專克藍玉的意思了。
“好好。你和誰得了這肥差啊?”
“錦衣衛吳忠。”
“你們相熟嗎?”
“極其熟稔。”
“那就好,我也要跟你們去抄家,不知可否?”鄭寅現在最關心的是關惠琳和王景宏。
“那是當然。”
“我一個商人,要怎麼才能進入藍府呢?”
“這,您就得受點委屈了。我把您打扮成錦衣衛官兵您看怎麼樣?”
“行是行,但是那樣我就不能搜遍藍府了。燕王爺有一件重要的物事囑我務必得到呢。”鄭寅當然不能說真話,只好假公濟私。
蔣獻本要推脫,但聽說是燕王的意思,連忙改口道:“那還不好說,你只隨我左右,我只說你是我妻弟剛來投靠,你說如何?”
“嘿,你倒佔盡了便宜,平白無故撿個小舅子,只不知什麼時候讓我見見姐姐啊?”鄭寅調侃道。
蔣獻笑了笑,說:“蔣宅之門,隨時恭候。”
“呵呵,那好,兄弟有時間一定提上幾瓶好酒,前去討頓飯菜。姐夫,咱什麼時候去抄家啊?”他竟真改口叫了姐夫,蔣獻聽了還有點不好意思。
“午後既要到藍府,吳忠和書記員已經在那裡準備好人手,冊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