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 清官難斷家務事。
插手別人家的家事怎麼看都像是多管閒事惹人嫌之舉, 然而送上門來的挑釁哪有不回應的道理。
“真奇怪啊,你不是大人嗎?能夠輕而易舉的完全掌控著孩子未來的、高高在上的大人啊?”
少女面無表情的看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成年男人——這個世界的人類很少遭遇過精神攻擊, 更別提失落的神道,恐怕他們連靈魂的存在都不相信, 如今被人類本質的力量所壓倒也是理所當然。
但她此時唯一保持理智與禮儀的動作就只有微微側身避開對方正跪著的方向這一點——對方好歹是長輩,也是站在職業英雄頂端的人物,她一個外來者就算能踩,多少也會控制點分寸。
那原本熊熊燃燒的火焰在男人的身邊掙扎著,變得弱小而暗淡。
注視著男人憤怒不甘卻又無能為力的眼睛,那股不安焦躁慢慢的,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真無聊啊。”
少女的手脫力般的垂了下去,她仰起頭閉上眼睛緩緩地呼吸著。
“我到底是為什麼要在你們的身上求證某些事情呢,歸根到底, 我們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不一樣的。”
“真是無能的大人啊。”
“身為父母也好, 身為長輩也罷, 作為引領下一代的長輩卻是這幅德行……”
在安德瓦的感知中, 那沉重的像是要把他絞碎掉的壓力感,消失了。
他也終於切身的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最看重的孩子會那般狼狽的輸掉。
“怪物……”
安德瓦壓抑著反胃的嘔吐感, 又驚又俱的低聲道。
“哪怕是被稱為[怪物]也無所謂, 成為惡龍最後被勇者打倒也好……至少有一個可以讓我自由一下的世界啊。”
“勇者們連站在我面前都做不到, 變成惡龍也沒什麼意思。”
少女低下頭來, 溫和淑雅完美的微笑著, 眼底的失望之中,已然放棄了什麼。
“抱歉,是我失禮了,安德瓦先生。”
“不用擔心。如果轟同學撐不過去,我會想辦法為他消去這段可怕的記憶,絕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她禮貌的輕鞠一躬,繞過地上的男人,走向自己的決賽選手休息室。
——還有什麼會比這更屈辱嗎?
辜負孩子對強者的期待,辜負更強大的人渴求一戰的心情。
這是身為一個長者的失格,是對一個自以為踏足了強者霸業的自尊心極高的男人的徹底否認。
這比殺死這個人更具有摧毀性。
卻又完全無法反駁。
如果說對於歐爾麥特的存在,他還能看到背影……
但是面對這個少女,他只能感受到隔著次元般的境界上的差距。
雄英高中……是怎麼找到這個終極兵器般的怪物的?
他們想幹什麼?
挫敗之餘,身為社會頂樑柱之一的安德瓦迅速的想到了這一點,神色凝重的望著少女消失的方向。
——
坐在休息室裡,花音突然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
現在賽場上應該是爆豪和常暗的對戰。
就算不去看也能猜出來結果——
自家男友不會輸的。
常暗踏陰的能力是[黑影],看起來就偏於黑暗,夜裡或許會很強,但這是在白天,爆豪又是爆破的能力,正好剋制。
當然,也不排除有其他意外,雖然可能性很低。
不過她只要履行自己當初說出的“取得第一名”這句話就好——承諾的事情,她很難出爾反爾。
不就是這樣嗎?學習也好戰鬥也好,拿到第一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爆豪勝己推開自己決賽對手的休息室大門時,看到的就是彷彿鹹魚一樣癱在桌面上散發出生無可戀氣息的毫無鬥志的……女朋友。
“啊,勝己——”
少女軟綿綿的撒嬌聲音讓爆豪勝己下意識的關好了休息室的門走了過去,然後立即被側身轉過來的女孩兒抱住了腰部。
花音把臉貼在少年的胸腹處蹭了又蹭,像是求愛撫的小貓咪一樣,讓人什麼重話都說不出口。
“……都要和我進行決賽了,你這是什麼狀態。”無奈,爆豪勝己還是抬手去揉少女埋在自己身前的發頂。扎著馬尾時的手感並沒有之前舒服,爆豪勝己順著就捏住了少女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