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鬥收到花音的郵件時, 這邊正處在最為混亂的狀態。
他契約了墮化的兆麻為神器,前去討伐自己的父親時,只見到了被他的祝器雪音護著的、他曾經的神器緋。
術士藤崎浩人……不知所蹤。
寧可變為野良、做出自己認為是大錯的決定, 兆麻看到這一幕幾乎要瘋了。
然而緋作為夜鬥父親的神器“螭”的名字已經被抹除, 甚至連她曾經侍奉著的多位神明的賜名都還了回去——要知道,一旦除名,這位神器就不能再被同一位神明契約第二次了。
神器是兵器, 做壞事的是持有者,這是理所當然的。
就算洩憤殺掉螭, 對於兆麻而言也無濟於事,他想要的是術士的死, 夜鬥同樣也很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事情。
夜鬥曾經殺死過很多無辜的人。
就算那個時候他是被“父親”所操控著三觀, 但他身為禍津神時所作的殺戮之事也不會因為一句“我想要成為福神”而抹除。如果他能被接納被原諒, 那麼同為曾被父親大人所控制的野良, 是否也應該被諒解呢?
更何況,她現在並不是野良——曾經被夜鬥賜名為“緋”的神器,如今只是一個無名無姓無家可歸的孤魂罷了。
真要起來, 在場唯一的野良反而是最忠誠於毘沙門的兆麻——多麼的諷刺而滑稽啊。
所有人都快瘋了。而夜鬥很清楚, 這就是自己的父親會用出的計謀。
但是,不知曉對方的位置, 就只能在這進退兩難的局面下僵持著。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夜鬥收到了他名義上的BOSS、實際上對他基本不聞不問的齊木花音的郵件。
只要是關於神明之事, 那孩子似乎都有著一種固執的避諱, 大概是如她幼年時所, 她所侍奉的神明只有自己的刀劍付喪神們吧?她不需要他,卻只是出於舉手之勞而給了他位於隱山的神社、順便把適合他的委託從事務進行轉交。
所以夜鬥很少去麻煩齊木花音,也不會把她牽扯到高原那些神明神器之間混亂的關係中去。
他們之間的聯絡,多半是審神者少女遇到了彼世相關的妖物作祟,哪怕以她本身的淨化能力隨手就能解決掉那些麻煩,但她似乎是“各司其職”的奉行者,不願干涉現世的避世態度也很明顯。
這次也一樣。
【我今去空座町第一高中報道,在學校發現了一位隨身跟隨著很多避世妖物的男生,你能來看一下嗎?我還要上課。】
夜鬥正想回一封拒絕的郵件,卻在看到了附件的圖片時,瞪大了眼睛。
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也不過如此了吧!
“父……”夜鬥匆匆忙忙將電話打了過去,一把拉住兆麻,低吼般的喚道,“雪音!”
“喂?夜鬥嗎?怎麼了……”
快要走到教室的時候,花音對越智老師了聲抱歉,便走到了樓梯拐角接羚話。
然而,話音未落,便是神明兇戾冰冷的殺意混合著妖物的腐臭,突然降臨。
花音神色一凜。她原本正一隻手提著書包一隻手拿著電話,如今迅速的合上電話塞進裙兜裡,上前半步一把握住了夜斗的胳膊:“淨——!”
淒厲的叫聲從他手中的刀劍上傳來,那些浸染著不詳的彼世氣息的妖物在淨化的靈力沖刷下被完全剝離,然而那神器已無法維持武器的形態,變成了一個衣衫襤褸的軍裝制服青年,趴伏在地上掙扎了兩下,暈厥了過去。
“兆麻先生!”雪音急忙跑過去蹲在青年的身邊,在確認了對方還活著只是生命體徵很弱之後,驚異的睜大了眼睛,“墮化……消失了!你是……!”
雪音曾經被夜鬥帶著去過“世間唯一的審神者的宴會”,當時一歧日和也在,在發現所謂的審神者只是個和日和一樣的高一學生之後,即使宴會非常的熱鬧,但是基本被一群女高中生包圍著的雪音也沒覺得審神者到底有哪裡特殊。
“連我身上的恙也完全淨化掉了啊。”夜鬥一改之前的頹廢模樣,在痊癒狀態下閃閃發亮的吐了口血,卻還是緊緊的反握住了花音的手,“花音!你到底是在哪裡見到照片上的男饒!”
“剛剛在教務處,不過他現在應該已經在三年級的教室了。”花音更加用力的攥住轉身就要走的夜斗的手,“先給我等一下。雖然我向來懶得管你們神明之間的事情,但是至少給我一些解釋,夜鬥。”
“事情已經太複雜了,你不需要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