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鬥……你為什麼停下了!殺了他啊!”毘沙門憤恨的怒吼道,抵在她側頸的錫杖尖銳的部分直接劃出一道傷痕濺出了血跡,被恙汙染的她看起來不像是一位飽受人們憧憬的戰神,更像是一個殺紅了眼的戰魔。
夜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狠狠的斬下自己的父親的頭顱。
藤崎浩人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夜鬥!”雪音的喝聲響起。
夜鬥一個激靈,猶疑不定的隔著藤崎浩人望著收刀入鞘的少女:“花音……”
“藤崎浩人本身還是個人類,是受法律保護的合法公民,並不是事務所可以隨意斬殺的存在。”少女面無表情的提醒道,“這是立場問題,甚至只要他向事務所尋求幫助,我們也會進行仲裁,這就是黃昏事務所存在的意義。”
藤崎浩饒唇角陡然裂開了詭譎的笑容。
被圍攻之下狼狽不堪疲於應付的他早就已經想要拉著人類和神明們陪葬了,卻因為這個黃昏事務所的介入而功虧一簣——即使是失控的時化和無盡的妖物,也沒有將那些神明撕咬至墮落,更沒有傷害到什麼人類。
他憤怒著,不甘著,卻還是在微笑著強撐。
被奪走黃泉之語、被無形的禁錮完全束縛著的時候,他真的已經以為一切都要這樣無用的結束了。
怨恨。
憎惡。
負面的情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殆盡。
然而此時,施加在身上的無形束縛消失無蹤。
——這降的巨大障礙,卻也是最為保命的護身符!
還有什麼比這個反轉更具有戲劇性的嗎!
“我要提出委……”
藤崎浩人張著嘴,保持著溫潤的、運籌帷幄的、卻又充滿了野心的笑容,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不能再發出聲音。
——眼前的場景急劇的變化著,像是被誰拋飛了出去。
他最終看到的場景,是赤手空拳的毘沙門在他鬆了一口氣的瞬間強行搶過呆愣愣的夜鬥手中的祝器雪音揮出一刀後的模樣。
失去了頭顱的身體,在斷口的頸部噴濺出滿目的紅色。
他不可能再出委託保護自己的話語了,因為他已經失去了聲帶。
——同時也失去了他的身體。
被神器斬殺,就算是神明也會隕落。
他什麼也不出,只能看著墜向大地時空不斷變化的場景。
還有那神秘的審神者少女冷漠而無動於衷的神情。
“父親大人——!”
是誰在呼喚他?
世界,逐漸歸於黑寂。
——
夜鬥睜大了眼睛。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化為人形的野良女孩兒。
她只剩下了螭的名字。
螭驚恐的撲向那墜落的頭顱。
她本能的追逐著那個一直陪伴著自己的、最初的主人。
身著白色和服的女孩兒奮力伸出手去。
眼前的一幕讓她目眥欲裂,淚水崩潰般絕地,神色扭曲猙獰著,幾乎是絕望的尖叫著——
“父親大人——不!!!”
流蕩的妖物,在咫尺的距離,像是池塘裡的魚兒吞食著人類撒下的餌料那樣,張口便將那頭顱一口咬碎,吞進了肚裡。
螭在一瞬間失去了意識和呼吸,眼前一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幼的女孩兒絕望到崩潰的尖叫顫音,像是一道劈裂空間撕碎靈魂的淒厲絕響。
所有人都頭皮發麻的望了過來。
和摔在地上滾滿了泥塵的野良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完全不同的是,短暫的寂靜後——
所有的神明都發出了喜悅的呼喊!
“術士已經死了!!!”
他們喜悅至極,大聲宣洩著這份痛快的感情。
“快點把風穴都封印掉!”
“是斬命……不,居然是毘沙門斬落了首級嗎?”
“不愧是女武神毘沙門!”
“那位審神者也幫忙了啊……雖是人類,慈大義吾等絕不會忘記!”
神明的聲音淹沒了那野良的哭聲。
毘沙門終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從空掉落。
她同樣被染上了恙的獅子坐騎使出了最後的力氣將她接住,雙雙倒在地上。
然而,斬落術士頭顱,僅這一件事,就足以為她搏得足夠的榮譽,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