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央靈術學園。
織田作之助差不多已經習慣了在學校的生活。
說來真是相當新奇的體驗——他生前沒去過學校,死後反而老老實實當了好學生。
為了成為死神而進行的學業修行分為“斬拳走鬼”四大類。暗殺出身之後轉職黑手黨的他對於體術瞬步上手還算快,劍術方面稍微有些苦手,大概是怎麼擺架勢也沒有劍客風範。至於鬼道……那就是考驗背誦能力和自身靈壓強度的科目了。
偶爾被嘴碎的同學們背後議論有關係甚至直接在課業中為難找茬之類的事情,對於織田作而言都是不痛不癢無需介懷的小事情。真正經歷過人生百味跌宕起伏的心境是不會輕易動搖的,想要以對方的弱勢而驗證自己的強大的人是怎樣的想法……織田作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那並不是什麼值得學習的做法。
也就是說,織田作之助,就算在死後,也依舊堅守著他佛系的人生,同時毫不含糊全力以赴的做著自己應該去做的事情。
比如好好學習早日成為死神然後去現世參加老朋友的婚禮……之類的。
如果太宰那傢伙稍微有了點兒作為成年男人的責任心、決定成家立業的話。
——這樣一想,突然就開始擔心自己掙的份子錢到底有沒有能花掉的那一天了。
唔,如果老朋友到死都保持著孩子心性沒有結婚,那就等過個幾十年他也來到這裡後一起去喝酒吧。
——
織田作正在宿舍裡背鬼道的詠唱段落。
學園的宿舍區以和風建築為主,按照入學時間和畢業時間進行宿舍分配,每間都只有六塊榻榻米的大小,配置著基本的儲物櫃和小書桌,是針對平民建造的、年代久遠的建築了。
因為坐落在林子裡,零零散散的分成了各種小院落。
“織田,有人來找你哦?”
平日裡看不慣他怎麼折騰都不生氣這種老好人脾氣的住在同一個院子的同班同學此時站在門口,聲音畢恭畢敬帶著絲惶恐,和顏悅色到讓織田作體會到了何為受寵若驚。
他立即就明白了對方的敬重不是針對他,而是那個穿著零番隊羽織的少女。
織田作的雙眼倏然睜大,手中的書本掉在了地上也渾然不覺。
“呀,織田作,好久不見啦——”
身量張開了不少,氣質也沉穩了些許,數年未見的友人穿著一身靛青色印染和服,一手搭在腰帶上,用另一隻手衝著自己揮舞著打招呼。
“太宰……?”
“唔,是我。”太宰治嘴角抽了抽,“喂,面對許久未見的朋友,織田作你這是什麼反應……”
“你……”織田作只覺得嗓子有些疼,他艱難的問道,“你居然這麼早就死了嗎?”
太宰治:……
確實是織田作的正常人式腦回路呢。
“唔,具體的事情要不要一起去邊喝邊說?在這裡似乎也不太方便。”花音抄著手,提議道,“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酒館,你們倆要去嗎?我請客。”
“唔,請客還是讓我來吧。”
“別嘛織田作,就讓我家小花音請客啦。”太宰治腆著臉笑嘻嘻的上前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畢竟我現在可是被包養的關係!”
織田作:……
“為什麼是這麼自豪的語氣……?”織田作一言難盡眼神複雜簡直不知道該如何直視許久未見的友人。
“我家女朋友這麼可愛,為什麼不能自豪?”太宰治昂首挺胸面帶愉快的清爽笑容理直氣壯反駁。
織田作想了想。
“嗯,倒也是。”
……居然就這樣被說服了!
織田作,一個神奇的男人。
花音悄摸摸的打量著這兩個人之間相處時那種有趣的氣氛,對織田作這種天然的氣質不可避免的生起了某種好奇心。
然後被一雙手捂住了眼睛。
“就算織田作真的很有趣,花音你也只能看著我才行哦?”
太宰治似是在開玩笑、實際上充滿了獨佔欲的聲音傳入耳中。
宛若黑暗之中優雅惑人的惡魔低奏。
酥酥麻麻的。
一瞬間就被撩到喉嚨發乾。
無法控制的被吸引著。
但是因為是在外面所以還要忍耐。
“好啦,我知道了,太宰先生。”
少女以輕緩的聲音來抑制著內心某些瘋狂的想法,乖巧的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