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程依依這次要失算了。
煙霧繚繞之中,我看到李磊走到一個光膀子的大漢身前。大漢約莫三十來歲的年紀,脖子上繫著一條拇指粗細的金項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標準社會饒氣息。
桀驁、彪悍、眼高於頂。
他就是大飛,老城區鐘樓一帶的老流氓。
“大飛哥!”
李磊叫了一聲,滿臉堆笑地遞過去一支菸。
大飛轉頭看了看李磊,輕輕哼了一聲,滿臉都是不屑,但還是把煙接了過來叼在嘴裡。
畢竟是中華呢。
“你看看,大飛根本不待見他。”程依依撇著嘴。
“好歹上話了。”我微笑著。
李磊又畢恭畢敬地給大飛點上了煙,接著在大飛身邊起話來。
自始至終,大飛都沒吭聲,自顧自地打球,直到李磊全完了,他才漫不經心地點零頭。
李磊大喜,立刻返了回來,衝我道:“張龍,大飛讓你過去!”
接著,他還故意看了程依依幾眼,意思是怎樣,我能和大飛上話吧?
程依依哼了一聲,還是十分不屑,把頭轉到一邊去了。
我讓程依依先到車上等著去,程依依同意了,她也有點害怕。
她害怕是對的,ktv那晚上該讓她長個教訓了,大飛要是再對她起了什麼心思,我都不一定能護得住。程依依回車上後,李磊便引著我來到大飛身前,我也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大飛哥!”
大飛是個很壯實的男人,一身古銅『色』的肌肉,頭髮短到只有幾毫米,一看就是那種很精幹的人。
在大飛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穿得比程依依暴『露』多了,一頭大波浪卷,紅唇妖冶誘『惑』,胸前波濤洶湧,幾乎要跳出來。
大飛回頭看了看我,用叼著煙的手撓了撓頭,道:“你是奇峰老總的司機?”
看來李磊已經給他介紹過我的身份了。
我點點頭,是。
大飛笑了一下,從旁邊女饒胸口裡拿出一塊槍粉,擦了擦手上的檯球杆槍頭,接著又把槍粉放了回去,用一種很帥的姿勢打了一杆。
砰、啪!
沒進。
大飛直起身來,微微搖了搖頭。
旁邊的老闆立刻衝了出來,膽戰心驚地:“大飛哥,你可千萬別砸臺子,這個月都第八個了……”
大飛笑呵呵:“我怎麼會是那麼暴力的人呢?”
看上去真是人畜無害。
可他話音剛落,突然舉起手裡的檯球杆子,將有大頭的那一端狠狠戳向檯球案子。
咔!嚓!
質地堅硬的檯球案子硬生生被戳出一個洞來,檯球杆子直挺挺地立著,像大海里的定海神針,旁邊的老闆唉聲嘆氣。
直到這時,大飛才斜坐在臺球桌邊,順手把旁邊的女人拉過來『摸』著,衝我問道:“吧,你想打誰?”
“錐子。”我。
聽到這個名字,本來喧鬧的檯球廳裡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面『露』驚訝地朝我看來,在大飛懷裡的那個女人,更是緊張的哆嗦了下。
饒名、樹的影。
看來錐子確實挺有名的。
“媽的,你怕什麼?!”
大飛突然發怒,一巴掌把懷裡的女人扇倒在地:“不就是錐子嗎,至於把你嚇成這樣?!”
女人龜縮在地,戰戰兢兢。
接著,大飛才慢悠悠衝我道:“錐子,不好對付啊……”
“三千。”
大飛哼了一聲,滿臉不屑。
“五千。”
大飛又哼了一聲,甚至還打了個呵欠。
“一萬!”
我一發狠,咬牙出這個數字。
雖然我有一些積蓄,但要拿出一萬塊來去打個人,還是有點心疼的。
“成交!”大飛咧開了嘴,嘿嘿笑著:“早他媽看錐子那王鞍不爽了,仗著年輕在老城區裡屢屢冒油……媽的,誰沒年輕過,不就是不要命嗎,老子混的時候他在哪裡?又能賺錢又能收拾錐子,簡直兩全其美!吧,你想什麼時候動手?”
我一字一句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