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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子和媽媽沒有回家過年,小姨卻找上門來。枝子對這個小姨的印象很少,只是在很倉促中,見過她幾回。
小姨比媽媽小,看著比媽媽還大幾歲,頭髮裡還夾雜著肉眼可見的白髮。那是一張,飽經生活的磨難的臉。這是枝子對小姨的第一感覺。
小姨坐幾個小時大巴,又搭半個小時公交,才找到枝子家。她帶了一蛇皮袋的東西,媽媽一一撿出來,臘肉、冬筍、白菜、白蘿蔔……都是農產品。她摸摸枝子的頭,“枝子都這麼大啦?讀幾年級了?”
枝子說:“五年級。”
“哦,成績好嗎?”
枝子老老實實報了自己的成績。
小姨笑了下:“那你好好讀哦,以後爭取上個清北什麼的。”
大人們總愛提清北,彷彿中國就這兩所大學,而小孩子對於這兩個名字的概念,就像某座城市,簡單得只要收拾好行李,動身就能去。
枝子覺得小姨像在沒話找話,但也配合著她。
枝子媽媽收拾好東西,坐下來,小姨鬆開手,端起茶杯,說:“姐,現在還在醫院?”
“嗯,市人民醫院。”
“挺好的,你一個人帶著枝子,日子過得還好嗎?”
“還不是老樣子,過得去。枝子很懂事,也讓我省很多心。”
“你也是有福氣,生了個枝子這麼聽話的女兒,不像我家那個,成日裡讓我操心。就前陣子,逃課出去玩,還把腿給摔了,送去縣裡的醫院,又花了不少錢……”
枝子媽媽沉默地聽著。
枝子從小姨的敘述中聽出來,她生了個兒子,比枝子大,皮得無法無天,成績也不好,打算等到初中畢業,送去中專。又說到她老公,沒出息,喝酒打牌吸菸,就靠她一個人。
大概是覺得枝子小,說起這些,小姨並沒有顧慮。
林越澤聽見屋裡有陌生人的說話聲,只把一個頭探進來。枝子媽媽看見了,提醒她,“小澤來找你玩了,你去吧。”
枝子看了眼小姨,又看了眼媽媽,出去了。
林越澤問枝子:“那是你的親戚嗎?”
“是我的小姨媽。”
“你不喜歡她嗎?”
枝子搖搖頭,“沒有,我跟她不熟。”說不上喜不喜歡,只是每次來,她都會帶很多東西,每次走,枝子媽媽會給她錢。枝子無法衡量哪個更貴重,但媽媽見到她,不會特別開心。
“你怎麼會跟你的小姨不熟?”
枝子也有些茫然,“我沒見過她幾次。”
林越澤皺了皺鼻子,故作老成地說:“你媽媽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
枝子突然想去那棟廢棄的房子裡看看,去年林越澤和陳彥東等人去探險,說裡面沒什麼。
吳可也奓起膽子,跟著去。
進去要翻過一座塌掉一半的圍牆,他們幾個手腳並用地爬上去。上去易,下來難。牆頭距離地面一米多,林越澤、陳彥東兩個男生利利索索地跳下去,枝子不敢。
林越澤朝她伸出手,“別怕,我接住你。”
枝子蹲下.身子,深呼吸,向下一跳,落地後,慣性地向下跪,林越澤扶住了她。
吳可還在上面嚷嚷:“你也接我一下。”
“讓陳彥東接你。”林越澤拉起枝子走了,只剩陳彥東留下來。
地上長了很多雜草,有的長過膝,還有碎磚、玻璃瓶、食物包裝袋、廢棄傢俱、飛過的鳥兒拉的屎。
室內很空曠,窗戶蒙了厚厚的灰塵,牆上用粉筆塗抹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天花板角落結了蜘蛛網,像廢棄了很多年,有個屋子外頭,甚至有燕子築了巢。
但據陳彥東說,也就去年才搬空。而廢棄這麼久,是因為房地產老闆跑了,還沒動工,專案就停了。林越東壓著嗓音,“說不定,那個老闆就是在這裡跳了樓。”
冬日天氣陰,加之一樓光線不好,一陣風吹過,冷颼颼的,確實有些陰森。而且,還有老鼠躥出來,嘰嘰地叫。
林越澤不知從哪兒撿了根長鐵棒,敲了下鐵質門框,“哐”的一聲,在屋裡震出回聲。
吳可被嚇到了,或許是想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大喊著:“林越澤,你找死啊!”
林越澤顛了顛手裡的鐵棒,“你看誰找死。”
吳可躲到陳彥東背後,“東東哥,你保護我!”
枝子覺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