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嬰老祖則在旁好聲好氣勸道:“先生,精靈樹這麼多年沒陽光吸收,一定早就蔫巴了,我覺得沒什麼好看的。”
文晴公主也暗暗心驚,因為她也是聽到那魅音柔語說過,下次黑夜降臨之時,那就不是現在的送客那麼簡單了。
而且對於那魅音柔語,文晴公主只覺得風情極了,甚至讓她心中如打翻醋缸,讓她腦補出各種擔憂畫面。
甚至文晴公主覺得,以後要是木頭敢勾引木頭的狐狸精,一定就是這種聲音!
然而白觀星並未這些,而是望著那遙遠的精靈樹,精靈樹在傍晚之下顯得依舊是那般高大,猶如撐起了一片天脊。
但精靈樹早已沒有光耀散發,秦逸塵見過精靈樹,當然,也只是見過萬族大陸的精靈樹,可不管如何,精靈樹都如自然天地間的一尊天柱,一道靈秀,可他們目力所及的那棵精靈樹,除卻高大巍峨外,早已失去了一切。
但無論怎樣,那都是精靈樹。
所以,白觀星沒有絲毫猶豫,也不管黑夜何時會降臨,就如血嬰老祖所說,永夜之地的夜晚變化是沒有規律的,他們一眾乾脆趁著傍晚大道恢復,化作神虹,向那遠方的精靈樹而去。
一路上,木赤宇暗暗心驚,原來傳說中的神樹,乃是精靈樹。
而精靈樹一定也能結出大道果實,甚至他還是知道,精靈樹就如精靈族的聖地,如人族對先祖的祭壇一般重要,那是匯聚著種族祈福之地。
木赤宇還在心想,憑白先生一眾的實力,摘取道果肯定是沒問題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分他幾枚……
一路飛遁,越是臨近,秦逸塵便越能看到精靈樹的荒蕪枯萎,樹杈如枯發,再無光彩,樹皮如滄桑老朽,褶皺遍佈。
精靈樹依舊矗立不倒,卻再也沒有圍著樹下瞎鬧成長的精靈,更失去了庇佑自然天地的偉岸,好似只剩一道空洞的軀殼。
“叮鈴鈴……”
秦逸塵一眾來到了精靈樹下,他們需要高高仰望這足有數萬丈的一方天脊,樹下夜風微動,竟有風鈴金鐵一般的脆響。
若是在樹下享微風,這悅耳脆響不失為一種享受,但此刻秦逸塵卻只覺刺耳無比!
而讓木赤宇一眾驚恐至極的,精靈樹上,的確能看到一顆顆滾圓的果實!
至少離遠了看,或者在黑夜中懵懂看去,的確猶如掛滿果實,桃李遍佈。
但這是木赤宇第一次靠近精靈樹,而且在傍晚,這才讓他看清如今的精靈樹有多麼恐怖!
那些滾圓的東西,根本不是果實,而是一尊尊頭顱!
那些金鐵風鈴碰撞的脆響,也不是什麼悅耳之音,而是一尊尊屍骸身上已經破碎風乾的戰甲在搖晃!
整個精靈樹為何看起來無比枯萎,那是因為樹下掛滿屍骸!
木赤宇一邊後退,一邊觀察著白觀星的臉色,而當他看到一尊猶如繩子般,被隨意掛在樹杈上的屍骨時,臉色頓時蒼白如紙。
木赤宇知道為什麼白澤之子會如此震怒了!
因為,這是龍屍!
精靈樹,猶如鞭屍的城牆一般!
木赤宇喉間鼓動,他還是聽說過些許傳說的,再加上跟隨白觀星之後聽到的訊息,串聯起來,並不難推斷。
那場浩劫之時,精靈族,肯定也遭受到了毀滅,而精靈族似乎並不善戰,至少比起真龍,白虎,饕餮來說是如此的。
而這些精靈樹上的遺骸,或許就是當年,前來守護永夜之地的十大神族被斬殺後,屍骸被掛在對精靈族來說乃是祈福之地的精靈樹上,這是再屈辱不過的鞭屍!
而讓木赤宇更感覺胃中翻江倒海的是,精靈樹上竟然真的能夠結出果實,那是乾脆以枯骨頭顱為果核,一道道血肉粘膜,將枯骨包裹起來,從果核漸漸長出果肉。
這一瞬間,木赤宇對於永夜之地的嚮往瞬間破碎,只剩下無邊的驚恐。
更讓木赤宇不斷後退的是,由於此刻是傍晚,他的帝君大圓滿道威可以運轉,所以當他低頭看去時,只覺腳下就是無間地獄!
精靈樹的樹根早已不知扎入地底多少萬里,猶如和這片大地連線為了一體。
事實也的確如此,但精靈樹想要屹立不倒,需要滋養,而這些滋養的肥料,就是一具具屍骸!
有些強者身上的道袍還未曾腐爛,讓木赤宇認了出來,那是曾經闖蕩入永夜之地卻隕落其中的強者!
無數強者猶如一縷縷肥料,就那般懸掛在精靈樹無數盤根複雜的樹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