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洪躍聽得風天行答應,竟是頗為意外。
“你真不介意我先前做的事?”
風天行果斷搖頭。
“我又不是親歷者,談不上多少仇恨。”
林洪躍又道。
“那你不介意我隨時可能反水?”
風天行灑然一笑。
“哪有何妨,只是個人的選擇不同罷了,對你的要求只有一點,別給翰林院找麻煩。”
林洪躍沉吟片刻,突然舉起手中酒杯。
“我果然猜的沒錯,你站的高度和他們都不相同。這次合作愉快,回頭我會把柳雲峰的各個情報整理之後送給你,位置就在今天這裡,讓你那個副手來拿吧。”
“哦對了,再附贈你一條情報,柳雲峰已經和韓淑月再度合作,你們可得提防一二。”
聽到這訊息,風天行也只是點頭,並未有什麼表示。
因為在他看來,這兩宗再度聯手,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翰林院擋住了上一輪的進攻,還反殺了兩宗不少弟子。
此消彼長之下,翰林院已然成為三宗的龍頭老大。
兩宗若是再不聯手,等翰林院徹底穩固,他們就成了待宰羔羊。
只是這聯手的方式,卻有待商榷。
韓淑月的底牌只能用在盟友身上,雙修才能發揮出價值,她和清風宗合作的關係其實非常微妙。
或許一個機會,就能讓雙方反目。
說白了,眼下需要關注的並非是清風宗,它只是臨死前的掙扎罷了。
真正需要注意的是望月宗的韓淑月,她才是最容易打破平衡的角色。
畢竟,柳雲峰是練氣七重,吸收了他的修為,韓淑月至少都能和周壽的實力齊平。
若是能夠合併兩宗,翰林院的處境就會危險。
只是簡單想了想,風天行就搖頭,將這些雜念丟出腦海。
自己來這裡的時間太晚,想要遍插眼線已經不可能,而且連自己的核心團隊都沒有組建,情報這些奢侈品還是再等等吧。
他能做的,就是讓翰林院的防守儘可能的完美,儘可能抱住這一個宗門。
若這真是翰林院上層的一次考核,那自己表現得越好,對翰林院越是維護,上層的人對他便越是重視。
說不定還能解決自己外鄉人身份上的難題。
畢竟,身份這東西,看似無用,實則在很多時候,都是絕對的壁壘。
外鄉人,改不了身份,處處受制,想要在這一方世界大展拳腳幾乎不可能!
資源沒有,人脈沒有,甚至連獲取資源的情報都沒人提供。
這就是外鄉人的處境。
他們結成協會也是逼不得已。
風天行想要打破這樣的限制,眼下的翰林院就是上天送到他手中的機緣。
天予不取,必有大禍!
風天行收拾好了自己的心緒,喝了杯中剩下的酒,邁著閒散的步伐向外走去。
而林洪躍坐在桌前,默默的看著遠去的風天行,心中竟是有一瞬間的暢快。
作為同一家族當中的成員,自相殘殺必然遭唾棄!
他的舉動,在風天行這裡卻是難得的得到了理解。
那一瞬,心頭的壓力蕩然無存。
忽然間,林洪躍想清楚了。
這世上的規則,所謂的禮儀,都不過是上位者控制下位的手段罷了。
他不好對弟弟下殺手,也不能將年幼的弟弟拋棄不管。
這些都是他走向無拘無束的限制。
而今,掙脫這些限制,一身輕鬆,還有了跳槽的機會。
自翰林院護宗大陣出現的那一刻,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它絕非一般宗門。
不趁著翰林院勢微加入,難道要等翰林院崛起了,再跪著哀求加入麼?
至於柳雲峰的收留之恩,他不在乎,就沒人能逼他在乎。
“曾有枷鎖束頭顱,終是牢籠難自由。”
只吟了半句,林洪躍便停下了。
片刻之後,在他身後出現兩人。
“宗門感知到弟子隕落,掌門派我等過來詢問。”
林洪躍嘆了一口氣。
“無意間觸動了護宗大陣,我手腳快逃得一命,只是手足弟兄殞命,不知如何與掌門交代,不知如何向泉下手足交代……是以來此。”
說著,林洪躍又仰頭將一杯酒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