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皇上親口應允之事,朝臣就是再心急如焚也無計可施,只能一日復一日地不停地期盼著,期盼著上將趙宗佻能快些歸來。
雖然,趙宗佻離京的日子也不過區區兩月而已,因為宮裡頭每天都有人記著,可這對於焦急忐忑的朝臣們而言卻更像是度日如年,實在難熬。
常有大臣們私下打探上將如今在何處,又到哪裡了,何時才肯歸來。
就算是知道問不到什麼要緊事情,可朝臣們卻還是日復一日地問著,似乎只有這樣大家才能稍微心緒平穩半分。
但饒是如此,每每上朝之日看著原本屬於上將的位置仍舊空蕩,大臣們依舊覺得莫名慌張。
沒有了上將鎮守的朝廷,就像是沒有了主心骨一般,雖然朝臣們眼看著紛亂平息,太平初顯,似乎一切就要塵埃落定,但他們為臣多年自然深知這一切絕非如此輕鬆,看似在風平浪靜的局面,也難掩其下的暗流湧動,一切都還存在變數,所以上將一日未歸,他們便一日覺得心中忐忑,惶惶不可終日。
其實,有宗廣王一力承當,事情也已經按部就班,朝臣們本不必再如此失措,但在他們心裡宗廣王與上將趙宗佻還是存在了明顯差距的。
畢竟就算是趙宗佻主動選擇了卸下大權歸隱休養,可他這些年建立的影響力卻是無人可以替代的,哪怕是與他最為親近的宗廣王一樣不能!
他的一舉一動仍舊時刻牽扯著朝廷甚至整個國家的命脈,所以朝中大臣無論文武百官都不得不緊張,不得不煎熬。
而這種煎熬更是前所未有的,甚至比著當初處置陰國公府的時候更讓人風聲鶴唳,膽戰心驚,惴惴不安。
畢竟,陰國公府與宗魯王當初已是潰敗之態,覆滅不過是時間問題,一切已經明朗,即便知道會有大風大浪,可早已做了選擇,定了方向,明哲保身的各位大臣們反而不會心中太過驚恐。
但對於上將趙宗佻突然提起的休養之意,卻足讓他們震驚不已。
因為那個時候實在太過特殊,恰好就在朝廷內亂初歇,陰國公府滿門抄斬,宗魯王權勢幻滅之際。
他們所有人都以為宗廣王與上將趙宗佻定是會乘勝追擊,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上將趙宗佻居然會主動請辭以養病為由卸下一身大權遠赴晉城休養。
如此舉動足以讓一眾朝臣們錯愕不已,因為他們實在拿不住這到底是上將趙宗佻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亦或者是宗廣王的意思。
畢竟……這個特殊時候,如此決定確實讓人難以揣摩,越是琢磨不定,就越是讓人心慌,越是讓人心慌就越是期盼著上將趙宗佻能早日歸來。
因為只有他回來,只有他重新回到政治與權力的漩渦之中,這些大臣們才能更好地依附於揣測,各自的那點小心思才更好的掩藏與實現,而朝廷也才能重新恢復平衡,一切才能真正塵埃落定。
不論因公因私,朝中各位大臣們都在期待著趙宗佻真正的“迴歸”。
而這次宮宴便也是他們期待著的事情,雖然匈奴使臣之事是當務之急,可他們多數之人還是衝著趙宗佻來的。
畢竟這是時隔幾月之久他們頭一次與上將會面,誰也不願意錯過這個能探究到任何一絲訊息的機會,所以迫不及待,熱絡不已。
“上將,您這精神倒是看上去不錯啊……”
“是啊,是啊……”朝臣們的熱情不減,趙宗佻真是有些快要招架不住了,而他身旁一直緊緊被他牽著的姜墨更是快要被他們圍得喘不過氣來了,小臉漲紅了一片,像是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情況,直往趙宗佻身後躲著。
其實,姜墨這倒不是怕,她只是有些不耐煩他們罷了。
在進宮之前她是真想過這樣的情況的,知道一段時日未見,那些朝臣們該是定要圍著小叔叔趙宗佻嘰嘰喳喳的了,饒是她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他們這極度熱切的模樣給嚇著了。
她是萬萬沒想到啊,這些朝臣們平日裡看上去一個個都跟老古板似的,不苟言笑,張口閉口都是之乎者也,可今個一見著她小叔叔便就跟見了蜜的蝴蝶,哦,不,他們更像是撲稜蛾子一般,直勾勾地往跟前撲啊。
什麼規矩禮節,什麼恭敬尊卑的怕是都讓他們拋之腦後了,要不是還有宗廣王爺護著,怕是這群朝臣們真能把她小叔叔趙宗佻給“生吞活剝”了。
他們越是如此,姜墨就越是不喜歡,扯著趙宗佻的手直皺眉頭。
趙宗佻知道丫頭最不喜這些,所以他們一蜂擁而來,趙宗佻便本能地把姜墨給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