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姜墨終於問出了心裡最大的疑惑。
“二爺……你可曾還記得那日您讓朝南幫您找的那些書?”朝南跪在地上緩緩開口。
“那些書……與西夏有關,你……你……”姜墨腦中一道白光閃過!
“二爺……我原名……凌朝南,是……西夏左將軍凌平之子……”朝南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一句簡單的話他卻說得支離破碎,因為那是他這一輩的痛,是他永遠擺脫不掉的噩夢,他的家人……只有他還苟活於世……
“你……怪不得,怪不得……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你自打跟在我身邊開始從來不關心政治,可這次西夏使臣來訪你卻格外注意。
你會說西夏語,你……你那麼瞭解西夏,所有的事情都那麼清楚,我居然,居然都不曾察覺……是,是我疏忽了……”姜墨看著朝南那悲痛的模樣想起了那些書本上慘烈的描述,更把他這段時間的反常全都聯想了起來,亦是哽咽,心裡對朝南更多了幾分心疼。
“是朝南有意瞞著二爺,怎麼能怪您呢,這件事朝南一直壓在心裡誰也不曾說過,即便是主人……也並不知道朝南與小妹真實的身份。”朝南哭著。
“你……那麼慘烈……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對嗎?”姜墨不敢想象那個時候朝南與向北是怎麼挺過來的,他們那會還都只是孩子,卻要經歷那麼悲慘的事情,還要堅強得活著。
姜墨心疼蹲下了身子與朝南視線齊平,而身後的白幽卻一定聽得一片驚心了。
“呼……那段日子……若不是還有小妹,若不是心裡有恨意撐著……朝南自問是真的不一定能挺過來。
那一年,我十一,小妹才八歲,那一天,我與小妹從姑母家歸來,家裡已經是遍地血腥,屍橫遍野……
那時候……屠殺還在繼續……我們很害怕,我們想要去找爹孃……
爹,爹……他帶著少量的人保護著母親,被他們一步步逼近死角,我親眼看著,看著他們把刀砍向了父親……母親也跟著……倒在了血泊中……”朝南迴憶起那一段噩夢般的經歷,哭得幾乎泣不成聲,那是他心底最深處的夢魘,揮之不去這一輩子都揮之不去。
“朝南……”姜墨幾乎快要聽不下了,他們那時候還是孩子啊,這太殘忍了,姜墨伸手想去擦朝南滿臉的淚水。
“母親……看到了我們……我跟妹妹就躲在那扇小門的後面,虛掩著,我和妹妹都嚇傻了,想要大喊,想要大哭,可是……可是……母親用眼神告訴我們……千萬不能出聲。
母親用身體擋住了那道門,那些人沒有進來……我跟小妹就聽著院外殺戮與嘶嚎的聲音直到半夜……
然後他們一把火點燃了我們的家……沒有人能逃出去……
我帶著小妹就想跟著爹孃一塊走……可母親用最後的力氣阻止了我……她要我好好活著,要我好好保護小妹,要我記著那些人的嘴臉,要我一定替父親平凡,替我們凌家滿門報仇……
我……我看著母親就死在我懷裡,他們滿身是血……滿身都是血……
小妹的嚎啕大哭驚動了外頭還沒離去的人,他們又殺了回來,我只能放下母親帶著小妹從小門裡逃了出去……
他們都死了,這一路上,全是屍體,曾經鮮活的人,一具一具就那麼隨意地倒在地上……一個活口沒有……
我都來不及把爹孃下葬……那場大火毀了所有……
二爺……我從那天開始沒有一天不被那樣的噩夢嚇醒,我……好想我的爹孃,好想小妹,我好想他們啊……”朝南迴憶著那天夜裡的事情,已然哭到情緒崩潰,那是隱忍了十年唸的懼怕與恨意,朝南在今天這一個時候,在姜墨的面前徹底爆發了……
“朝南……”姜墨心疼極了,也不顧男女有別,徑直把朝南哭得不能自己的臉摟在了她的肩膀,也許是有了依靠,朝南哭得更是洶湧,嚎啕的樣子讓一旁的白幽都忍不住有些掉了眼淚……
“這件事雖然有些意外,但也不完全是壞事,倒是正好幫了我們的計劃,得控制這個訊息在他一系之中的傳播,這樣你才能真正掌握西夏的軍權……”屋裡,趙宗佻跟西夏王子還在商議應對之策。
“上將,上將!”就在這會,屋外傳來禁衛軍著急的請示聲。
“怎麼了?”趙宗佻不喜歡看著他們慌慌張張的。
“上將……是二爺……”禁衛軍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近前極其小聲地回稟著。
“什麼?這丫頭!”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