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墨兒的主意。”皇帝雖然看似和顏悅色,但僅憑一個也字,姜墨還是聽到了別樣意思,立刻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趙朝宣卻還一臉直替姜墨高興得意,完全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呵呵……你倒是膽子夠大,你怎知就一定成呢?”皇帝突然微微眯了眯眼,那眼裡一閃而過的除了探究還有莫名的玩味。
姜墨頭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伴君如伴虎,前一刻皇帝還笑呵呵的,下一刻便能眼神裡閃過如此攝人心魄的警告,姜墨心跳如擂鼓,腦子裡不停地想著應對之策,遲遲沒有言語。
皇帝就這麼一直打量,用眼神追問。
姜墨猶豫再三,腦子裡閃過了各種可能,卻不知為何,像是哪裡來的靈光一閃,突然覺得其實並沒有什麼可怕的。
以皇帝的睿智和洞察力,她無論怎麼撒謊搪塞怕是都難逃他法眼的,與其這般被動尷尬,甚至畏畏縮縮地不討好,倒不如就乾乾脆脆的說了,倒也痛快。
做都做了,她怕過什麼,扭扭捏捏這實在不像是她姜墨的風格,更何況他們賭贏了不是嗎,不僅她和趙朝宣平安歸來,就連西北危急也迎刃而解,這不都是好事嘛,何須要怕。
真真是被訓習慣了,做了錯事怕情有可原,可她這一次應該沒有做錯的,怯個什麼!
當然,要趙朝宣這個皇帝唯一的嫡孫跟她姜墨一起去同生共死,去冒險,確實有那一丟丟的不妥,她也顧慮過,可是……當時不也是情勢所迫嘛。
若他們不冒險拼一把,說不定這回早都一塊馬革裹屍,同奔閻羅殿去了,哪裡還有這般時候。
況且,看著朝宣很是激動呢,到底是男子漢大丈夫的,提槍上馬,見見世面也是應該的。
再說了,將在外軍令還有所不受呢,更何況她一個平頭老百姓,一個丫頭呢,想必皇帝應該沒那般小氣的。
趙朝宣和趙宗佻都很重要嘛,要不是真的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她姜墨也不捨讓趙朝宣去冒險嘛。
她不也陪他走了這一遭嘛,對,就實話實說,大不了,大不了挨頓批鬥嘛,誰讓人家是皇帝呢,伴君如伴虎,他說啥就啥吧。
腦袋裡來回轉了又轉的,想通了這個,姜墨的心倒是沒那麼怵,糾結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雖然趙朝宣是從頭到尾都沒發現姜墨這般複雜的心理變化,可一眼不錯盯著姜墨笑眯眯的皇帝,卻把她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從微不可及的皺眉,若有似無的抿嘴,再到了現在的眉頭舒展,氣息平穩,皇帝知道這小丫頭定是經歷了一番天人交戰,做出了什麼決定,倒也不著急,就這麼看著。
許是見姜墨一直沒啃聲,趙朝宣笑了半天才愣過神來,剛想要替她解釋,便見姜墨突然笑道:“呵呵……不瞞皇爺爺說,當時,墨兒也沒有十成把握,只是……墨兒覺得,只要有一線希望那就該試一試,不拼,不搏,那就意味著坐以待斃,甚至意味著死亡。
我想那樣的事情是小叔叔不會做的,更是西北大軍不恥去做的,墨兒和朝宣當然也不能。
不怕皇爺爺笑話,別看墨兒平日裡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墨兒是個孩子,當然也怕死,我更怕小叔叔會出事,可最怕的還是能做的沒做,眼睜睜看著全軍覆沒,生靈塗炭。
墨兒知道那樣是冒險,可是若能用我們幾人之命,換來化險為夷,軍民安泰,墨兒覺得不虧。
大道理墨兒說不出,可忠孝仁義,那是父親一直教導的,墨兒不敢忘卻。
至於朝宣,因為您和宗廣王爺,小叔叔的潛移默化,他也是赤膽之人,我倆都不是那種慫人,所以即便是冒險,也得一試。”
姜墨的坦然讓皇帝眼裡的打量又變得柔和起來,他可見識過著墨丫頭詭辯的能力,知道讓她服帖著實不易,已經準備了一肚子的詞,可沒想到這丫頭又沒有按常理出牌,倒是直接說了。
“呵呵……看來你父親姜騫倒是把你教導的很好。”皇帝突然換了個姿勢笑道。
“墨兒只是不想讓匈奴那幫子野蠻人看扁,更不能丟父親他老人家的顏面不是。
就像朝宣,之所以肯義無反顧地上戰場,那除了是為了保護小叔叔和西北軍民,更重要的是他身為小王爺,皇爺爺您唯一的嫡出孫兒,更不能丟您的人,讓您失望啊!”姜墨趁機又替趙朝宣暗示了一把。
“呵呵……這個朕信。”皇帝突然顏色輕鬆起來。
“那,那剛才在小叔叔府裡,孫兒被母妃揪耳朵呵斥那會,皇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