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打小疼到大的弟弟,雖然不是嫡親,可打從他養在母后膝下那一刻開始,宗廣王便就把趙宗佻視作親生弟弟來疼愛。
這些年,尤其是大哥二哥走了之後,就是他們兄弟二人互相扶持了,他的每一寸傷,宗廣王都知道,也都心疼,可是再多的心疼,也都是隻能淚往心裡流。
旁人只當趙宗佻他是為了繼承鎮山王的遺志,毅然從軍,其實,宗廣王心裡明白,當初促使趙宗佻從軍最根本,最迫切的原因卻是為了他們倆能好好活下去,能在一片艱難中好好站穩了腳跟。
大哥二哥相繼意外戰死沙場之後,他們的日子就已經有些不易,再加上母后隨即離去,他們倆便瞬間失去了強大的保護,成了任人宰割欺辱的棄子。
尤其是宗廣王,那段日子簡直生不如死,而趙宗佻本該守著皇帝庇佑,繼續無憂無慮,可他卻選擇與宗廣王他同甘共苦,二人這才商定了一文一武互相扶持鼎力的策略。
本來,他心疼宗佻是小弟,想著留他在京裡,自己到西北軍營去闖蕩,可宗佻卻先一步自告奮勇,說實話,當時他們倆還為此事大吵過一架。
可還是攔不住他北去的決心,直到趙宗佻離去的前夜,宗廣王才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
宗廣王他視趙宗佻為小弟疼愛,不忍他受苦,而趙宗佻也示宗廣王為至親兄長,同樣不忍他受苦,更何況還有已故皇后的關係,再加上當時的三嫂和年幼的朝宣,宗廣王拖家帶口,而他趙宗佻還是孤身一人,總好過宗廣王去冒險,所以,從此便就造就了他們兄弟二人的一文一武的相互協作。
雖然已經過去許多年了,可那份恩情,宗廣王永遠銘記,所以每每趙宗佻出征,他都是要送了再送,千叮嚀萬囑咐,一遍又一遍,不管趙宗佻願不願意聽,他都要一直不停地說著。
就是怕他那一次會有去無回,所以,每一次分別,即便嘴上說著定要平安,可心裡也都是當它最後一次,所以話便多了。
跟皇帝一樣,宗廣王的心也只有看到趙宗佻又一次平安歸來,才能真正放下,所以,今個見到趙宗佻這幅樣子,他確實有些忍不住了。
“宗佻……”王妃衛鸞比他更甚,因是女子即便哭也不丟人,她更是直接就落了淚,場面又有些哀怨起來。
“三哥,三嫂,別難受了,宗佻沒事的,真的,沒事……”趙宗佻真是最怕這個時候,反倒是又安慰起宗廣王夫婦來。
“爹,娘,您二位就別哭了,太醫說小叔叔的眼睛最忌諱流淚的,您二位就別再招小叔叔的眼淚了。”趙朝宣這是擔心,便探出腦袋嘟囔道。
“你這個臭小子還敢說了,出來!”王妃衛鸞本就心裡一股子火呢,只是礙於皇帝跟前,想著暫且忍忍,可沒想到趙朝宣自個往出探呢,這可就怪不得她呢,王妃衛鸞乾脆一手便揪住了趙朝宣的耳朵把他扯了出來。
“哎呦!娘,娘!疼,疼啊!”趙朝宣沒有防備,畢竟通常惹事都是他父王動手的,她娘還沒怎麼過他的,今個這耳朵一被扯著,頓時疼得直叫喚。
“疼,你個臭小子還知道疼啊!惹事也沒個限度了是吧?敢扯那麼大謊的,還敢偷你父王的令牌了!真真是長能耐了!
你個臭小子,西北是什麼地方,軍事要地,你小叔叔忙得要死,你還敢一聲不吭地就跑去給他添亂,你是不想好了是不是?啊?”王妃衛鸞一向都是端莊大風,言行有度的,今個這般發脾氣也確實是被氣得很了。
“娘,娘!您輕點啊!兒子不是去惹禍的,真的!娘,給兒子留點面子成不,在,在外頭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剛剛逞威風的小王子就這麼被自家孃親拎著耳朵教育,狼狽就不說了,關鍵是丟人啊,趙朝宣真心急了。
“外頭怎麼了?為孃的教育自家兒子,還在乎裡頭外頭嗎?你個臭小子,旁人家的孩子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你可好,一天一頓,還只記打不記挨的,誠心是要氣死我是不是?”王妃衛鸞越罵倒是越委屈了。
天知道確定了他們倆孩子確實去了西北軍營之後,她這段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幾乎夜夜噩夢纏身,簡直心力交瘁,如今可是見到這倆孩子了,真是心火,急火一塊發了。
“娘……兒子,兒子也是擔心小叔叔,您,您別哭,兒子錯了還不行嗎?娘……”趙朝宣最害怕的還不是捱打,而是他孃的眼淚珠子,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乾孃……”姜墨也最怕這個,趕忙一臉內疚地靠了過去。
“你們,你們倆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