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將軍看了聖旨交給幾位同僚和副將都看過後,才算放心了,但同時也對文祁多了些好感,這代表著她十分尊重他們,也真的懂得一個軍隊不能同時出現兩種聲音的忌諱。
“好,既然如此我就厚顏接下來了,長寧將軍,你很好,讓我刮目相看,我原先還有點擔心,如今倒是多了幾分希望和期盼了呀。”
“是啊是啊,沒想到您如此坦蕩磊落,倒是我們小肚雞腸了,慚愧慚愧呀。”幾個副將也笑著搖頭。
文祁真誠的笑了,“我知道我的本事還不足以指揮一個軍,我來是為了學習也是為了磨礪自己的,還請叔伯們不吝嗇教導長寧。”
“好說好說,客氣了,走走我們進屋說吧。“
初次見面大家彼此印象還是很不錯的,彼此聊了一會臉上都多了幾分真誠。
林將軍問文祁,“聽說你和託木真對戰過是麼?”
文祁端坐於客座上,認真的回覆,“是的,我們單打獨鬥三次,第一次我被他打傷了,是內傷,這是我有史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在力氣上和我不相上下的武將。
我雖在指揮才能上不見得比得過幾位世伯,但我天生力氣大,對這方面我是很有自信的,第一次照面就被打的吐血,還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呢,託木真是個勁敵,能忍心計城府頗深。”
林將軍對這個也是知道一些的,倒是主動介紹起文祁來了。
“你們大概不知道,長寧將軍雖是女孩,但是真的天生神力從小打熬的筋骨,的確不一般。她能和託木真對陣全身而退還真是少有人能做到呢。”
“這倒是,我也聽說了長寧將軍的戰功也是實打實的,這點我們是佩服的,能在託木真手底下全身而退可不容易呢。
還有南疆那次,也很艱難的,我去過南疆幾年,別說那些部落的子民相當彪悍,孩子打小就學武打獵,是真不含糊呀。”
文祁擺擺手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可別提南疆那次,我羞愧死了,那是我第一次輕敵,差一點全軍覆沒,是兄弟們以死相拼博回來的一點戰績,最後還是我外公和秦爺爺喬家幾個世家的家丁來救的我。
沒有皇命他們根本不能出兵替我解圍,那次可是讓我漲了教訓,後來在去邊境時,得虧長個心眼多帶點人,要不然第一次遇到託木真,我就真回不來了。”
林將軍雖然遠在邊關,但朝中大小事也是極為關心的,訊息渠道也很暢通,對這些都是清楚的。
“別說南疆人不好對付,當時我遇到的全都是老弱婦孺,我差一點就心軟了,尤其是和我對戰的竟然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那一剎那我覺得不光是我自己,就連我的兄弟們都有點拿不起刀的意思,那次對我考驗很大。”
文祁也是十分坦蕩,那個男孩對她的衝擊是十分大的,你要知道在戰場上殺一個成年人你不會覺得怎樣,不是第一次殺人不會有太多想法。
但殺你的是老人孩子和女人,哪怕是心堅如鐵的人,只要是有個正常的有感情的人,不是個畜生混蛋,心裡都會十分難受的,這是對人性的考驗。
“沒錯,南疆那裡就是女人孩子都不能手軟,我身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就是在南疆留下的印記。
是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女孩,我以為……結果是那個女孩捅了我一刀,差一點要了我的命,我能理解你的感受,那滋味難受極了,最後那對母女還是死在我的刀下。
她們到死都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不怕你們笑話我,我做了很久的噩夢,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要抱著我的刀才能睡著,不是武將不能體會我們不足為外人道的辛酸啊。”
“唔,那一瞬間都懷疑我堅持的東西是不是錯了,那感覺難受極了,還是我第一次遇到呢。
我記得我八歲那年遭遇刺殺,我砍掉了一個人的胳膊,我都沒害怕過。殺了那個男孩我竟然手發抖呢。”
文祁擺擺手臉色也有點不太好的感覺,殺一個孩子的感覺是十分難以描述的創傷,是心裡的創傷,無論是否是敵人都會讓你難過。
“戰場就是這麼殘酷的,這也是之前老國公一直很猶豫的原因所在啊。”
林將軍也嘆口氣,很明白文祁眼底深處那種傷痛,他們都是過來人,怎麼會不明白呢。
“說點高興的事,你來了我們就多了一員大將啊,我們給你準備了兩個單獨的帳篷,你可以帶著你的人住下,這樣也方便一些。”
林將軍很體貼的為文祁專門準備了單獨的帳篷供她居住,這樣女衛等人就能自在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