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麟和秦熙在一起喝酒,下人們都退了出去也不敢在跟前打攪,只有二人在屋裡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你和我姐還好麼?西北很自在吧,雖然苦卻沒人盯著了,我姐肯定開心,沒人盯著她了麼。”
文麟笑了笑,心裡還是很瞭解姐姐的。
“嗯,她高興得很,是很適合她的地方。”
秦熙笑著點頭,想起那個臭丫頭眼眸裡都是溫暖的笑意。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成親,我的府邸也快蓋好了,都有樣子了。”
文麟笑著說道。
“哦,快好了,不是說還早麼?”
“本來是說晚點也不要緊的,先緊著大哥,大哥的都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移栽花木等細節的問題了。但是劉利在朝堂上提議讓年輕皇子訂了婚的都應該搬出去,不得不加快了程序,這是反手抽了我一嘴巴子吧。”
文麟自嘲的笑了笑,肩膀聳動的厲害。
兩個人坐在外間炕上,擺著小炕桌,菜也不多,三四樣是他們愛吃的小酒菜,二人主要是為了說話聊天,吃什麼也不重要了。
“嗯,你受著吧,這也不算厲害的。好歹你姐姐算計著殺了人家的夫人,後面還有呢,你小心點,他走了沒?”
“走了,回南疆了,最近老實多了,我也不要緊,出宮我早就盼著了,自在呢。其實我知道皇祖母拖著不給我蓋是個啥意思,但我不在乎這個,想要的得自己爭取,靠著也沒什麼大用。
我不怕劉利,想使什麼歪招就來吧,我也不在乎。我和姐姐早就長大了,再也不會害怕他了。”
文麟說著這話還把腳也換了個姿勢,盤腿坐在炕上,大概酒勁有點上頭了,臉微微有點紅,但眼神卻很清醒。
“我不怕他,以前是怕的,真的怕過,姐姐也怕過,可她還是擋在我面前,告訴我讓我泡,還說我和她不能都死掉,總要有一個活下來,那麼那個人最好是我,因為我是皇子,母后有個皇子會有未來,她能做的不多……”
說著說著文麟捂著臉,哭了起來,弓著背整個人都蜷縮著,無聲的哭泣著。
“從小到大,都是姐姐一路拽著我,管著我,她好像有無窮無盡的溫暖和力量,一直一直溫暖著靠近她的所有人。那一年她擋在我前面讓我跑,用布條把刀捆在手上,是害怕刀被震飛出去。
我只猶豫了一下就跑了,我當時是真的害怕,我認為我姐姐說的是對的,我應該活下來。可我看到母后和父皇,看到他們失望的眼睛,還有母后給了我一嘴巴子,我才反應過來我到底做了什麼。
你不知道吧,別告訴她,千萬別跟她說,從那次以後我感覺到父皇對我不一樣了,以前其實對我們姐弟沒有太大區別,甚至更看重我一些,從那次以後父皇對我有點失望,是打心裡的失望,但他沒有怪我。
他知道我留下做不了什麼,回來是對的,可人總是這樣,總會有點不切實際的盼望,我選擇逃避讓他很難受很失望,其實連我自己都沒法自圓其說。”
“是覺得你自私還是其他……”
秦熙也是男人,其實能夠明白這種複雜的心理,如同他對自己的父親一樣,情形不同但心裡的活動其實是差不多的。
“嗯,都有一點點吧,父皇知道我年幼什麼都做不了,那樣做其實對的,但我和他心裡都過不了那一關,這些年了我才慢慢地學會釋懷,這也是我去驍騎營最主要的原因,我不想被心魔打敗,我姐不知道,那次的事情都成了我的心魔了。是去了驍騎營才讓我徹底學會放下的。”
文麟低著頭用力擦了擦臉,長長的嘆口氣。
“別怪你姐,她……”
文麟抬手阻止他要說的話,“和她沒關係,我和父皇心裡的結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和父皇都沒有埋怨過她,我也從沒有過,真的。
是我自己對自己的失望,我失去了勇氣,才是我選擇逃跑的原因,不是因為母后,不是那些理由,不是,是我怕了。
不管我用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來騙自己說服自己,可其實就是我當時害怕了。這才是我過不去的坎。”
“那你和皇上之間……”
秦熙也沒想到父子二人竟然都藏得這麼深,誰也沒表現出來,但這樣的事真的只有二人自己知道,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也沒有那麼差,但就是有點彆扭,其實這些年慢慢地都過去了,沒有特別的好轉,但也沒虧待過我,姐姐帶我做的事他都很滿意,但你明白麼,就是有點遺憾的感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