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看了萬劍一兩眼，忽然笑出了聲：“我明白了，我知道了，就算破殺說的是真的，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千年之後無人會在乎，但最起碼，他在乎，他在乎，他也在乎。” “那邊揹著乾柴的老者會在乎，這邊攤子上賣貨的貨郎也會在乎。他，她，他，還有他們，都在乎。” 一旁的靈兒笑了，這老奶奶終於開竅了。 ----------------------------- 替罪羊雖然扔出來了，但民怨已深，當政府部門失去公信力時，無論說真話還是假話，做好事還是壞事，都會被認為是在說假話，做壞事。已經沒人信了，也就是封建社會的教育體系，讓老百姓天生對上位之人有畏懼感，才沒有出現什麼大事。 不過，山雨欲來風滿樓，現在整座青龍城，都在等待著李瑤的出現。 黑夜中的神殿客房一片安靜，李瑤雙眉緊皺，坐在桌前，對面是她的侍女冰冰，雙手搓著衣角，惶恐不安的站在門口，長久的沉默之後，李瑤先開口：“我不是讓你走嗎？你為什麼還一直跟在我後面？” 冰冰搖搖頭，含著淚：“我不走，我從小就跟著小姐。” 兩人又是沉默，良久之後，李瑤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破殺讓你來的？” 冰冰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不會害小姐的。” 萬劍一和靈兒躲在門外聽著，這幾天冰冰就如同一隻被拋棄的寵物，一直遠遠的跟在三人後面，這件事早晚要解決，所以，今晚才下令周朝陽放冰冰進來。 兩人自然不擔心冰冰會對李瑤怎麼樣，先不說實力的差距，但看冰冰對李瑤的態度，就知道這是絕不會發生的，這是她們主僕的事，外人不便插手。 又等了一會兒，才聽到李瑤幽幽的聲音傳來：“你不會害我，可你會騙我。” 房間內的冰冰肩頭微微顫抖一下，半晌之後才哀求道：“我不敢了，求小姐別趕我走。” 李瑤看著冰冰，心情微亂，說到底，這也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名義上是侍女，可心裡早已把她當成了妹妹，想了半天，直接站了起來，走到冰冰的身邊：“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再做什麼我不喜歡的事，我絕不會對你留情。” “外面那倆，偷聽夠了沒有？幫她安排房間去。” 冰冰一愣，隨後心頭一顫，明白了李瑤同意她留下來，激動的叫道：“小姐，你放心，我絕不會再騙你。” 正月十五過完,這個年也就過完了,百姓們又都回歸到了原來生活的軌跡上,繼續忙碌著。這些天，萬劍一帶著神殿的人一直忙碌著，挑動民意。李破殺對此也沒什麼好辦法，誰能想到，一個神級，不，是兩個，還有周朝陽，誰能想到堂堂神級職業者，吃飽了撐得跑出去漫天造謠？馬德，百姓們也是的，那種話你們也信？我吃飽了撐的夜襲寡婦門，就憑我的身份和地位會缺女人嗎？ 當然李破殺他們也沒閒著，表面上一直詭異的安靜著，其實早就研究了好幾個策略，只是塔西陀效應已經出現，現在想什麼招都有點晚。不過以他們的身份地位，百姓們在沒人領頭的情況下，也不敢主動去撩撥他們。 先不說李破殺他們怎麼頭痛，這時的萬劍一等人正躲在房間裡一起沒心沒肺的吃火鍋呢，只見李瑤眉頭緊皺：“公筷呢？你們就這樣把筷子放到嘴裡，然後又在鍋裡攪和？還讓不讓別人吃啊？” “就你事多。”靈兒大大咧咧的訓斥道：“火鍋煮開了有多少度？細菌的存活環境是什麼？你懂嗎？高溫消毒你懂不懂？好好的氣氛全讓你破壞了，你這高高在上的小仙女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你放肆。”冰冰立刻開口怒斥。 靈兒呵呵一笑：“你別忘了，這是我的地盤，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趕走？” 冰冰當即反駁：“青龍城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地盤？小姐，她------------” “你別說話。”李瑤瞪向冰冰，眉頭一挑：“再多事你就離開這裡。” 一瞬間，冰冰就如同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的退到一邊：“是，小姐。” 李瑤低頭問道：“萬劍一，你打算什麼時候進行下一步？” 萬劍一邪魅一笑：“再等等，城中的大家族沒人幫咱們，咱們唯一的力量就是神殿的三瓜兩棗和百姓，這幾天傳單別停，等百姓的怒火壓不住的時候，他們就會知道。” “他們也才能知道，唯有百姓，才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力量。” 這些日子的相處，李瑤的心性似乎也有了一些小小的變化，不再像一張白紙，不再那麼幼稚，也許是這些天的所見所聞，終究是對於心境造成了些少許影響，也不在多問，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夾起羊肉放進火鍋。 將一張白紙塗汙，也許有人會感覺是一種褻瀆，是一種無恥的浪費，但萬劍一併不覺得，因為李瑤是神級，是青龍城的守護者，太單純，倒黴的就會是下面的人。世人心中皆有一個惡魔，心底或多或少都喜歡將天使的翅膀扯斷，然後壓在身下狠狠地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