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農襄神志不清,整個身子烏黑如碳,散著惡臭,遊絲般的呼吸斷斷續續;而他體內的氣湧如柱、洪流翻滾,那枚“聖”字元文急速遊走,無數白點閃耀著亮光。葡萄藤和黑牛面面相覷,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黑牛焦急地踱著步,不知該如何是好。葡萄藤利用神識不斷探察田農襄身體,心中愈發疑惑。它隱約覺得,這小傢伙體內有什麼物質在滌盪蛇毒,硬生生將毒液逼在體表,向內滲透不得;更像是在蛻變,藉著蛇毒的刺激,褪去體表的一層凡胎。
“這是個什麼妖孽,竟能自行解毒?比上古奇兇還要恐怖。”葡萄藤自言自語道。
葡萄藤琢磨良久不得要領,略一沉思,狠下心摘了顆葡萄,小心擠出汁液,輕輕塗抹在田農襄身上。它希望能用自己精元洗掉田農襄體表上的蛇毒,但不清楚這辦法到底有用沒有。因為在搏擊之時,它也遭到蛇毒浸襲,當即葉黃枝斷,極其恐怖。若非它狠心斬斷枝幹,恐怕自己也得當場隕落。
田農襄靜靜地躺著,毫無知覺。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一縷模糊的神志在腦海裡盤旋。這是在夢裡嗎?亦或是我已經死了。他似乎看見了自己烏黑如炭的軀體,甚至絕得那軀體很陌生,並不是自己。
“聖”字元文急速運轉,無數光點閃爍。悠忽間,他覺得那符文和光點完全是兩種物質,而且在相互浸蝕、相互博弈,都想掌控對方,可均沒能成功。
似乎那符文要強大一些,因為它所到之處,身體各處都會閃耀一些密密麻麻若針尖般的符號。那些符號包裹著光點,將它們生生分離。可那些光點卻及頑強地在那針尖微粒中沉浮,自有其生,自有其形。
葡萄藤和黑牛驚異地望向石板上的田農襄,半天說不出話來,不明白這小子體內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竟會產生此等異象。
天際已露魚肚白,陽光穿過鬆針灑在青石板上,映照著田農襄烏黑的軀體。
“快看!”黑牛焦急地呼喊道。
葡萄藤趕忙奔進,只見田農襄的肌膚裂開無數道細縫,“他,他在脫凡胎?這,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葡萄藤張口結舌。
此刻,黑牛也懵了。蟒蛇才幹這種事情,沒想到中了蛇毒的田農襄竟也有了此種舉動。
“不會死吧?”黑牛一臉蒙圈地望著葡萄藤。
“我怎麼知道?”葡萄藤盯著田農襄,不耐煩地回答一句。它現在越來越喜歡這孩子了,太過奇異,通常奇異的東西,它就莫名的喜歡。
突然,田農襄身子一震,可隨即又陷入死寂,驚得黑牛和葡萄藤面面相覷。他身上龜裂的愈發厲害,在細縫之處,滲著黑血,在斑斑陽光之下,極為刺眼恐怖。
“得想個辦法,這樣下去不知會發生什麼變故。”黑牛焦急地徘徊著。
“帶他走,快!”葡萄藤突然道。
黑牛一愣,側耳細聽,並未聽到有何動靜。正在疑惑,只見葡萄藤突然延展放大,轟!一聲巨響在前方炸開,無數巨松拔根而起。“快走!”葡萄藤吼道。
煙塵散去,一頭黑獅立在那不遠處。黑牛大驚,不清楚它何時已到了這裡。
“走不了的。”黑獅呲牙隔過葡萄藤,森寒的目光盯著黑牛。
黑牛沒有理它,挑起田農襄急速而退,鑽進密林。獅子注視著它,並未追擊,衝葡萄藤森然道:“一株葡萄,也要插手我等之事?”
葡萄藤並不答話,枝蔓急速漫延。黑獅要高它一個等階,葡萄藤根本不敢硬拼,隨著枝蔓的延展,主幹卻在不斷後退。
“看來你是要與我五靈宗為敵了!”黑獅盯著它。
“那又怎樣?”葡萄藤針鋒相對。
“把你交給鳩大!”黑獅緩緩向前,聲音森寒。
此時,葡萄藤的主幹已退到八九丈外。
黑獅猛然跺腳,山嶺晃動。接著密林之中,兩隻丈餘豬形巨獸轟然奔出,衝將過來。
葡萄藤冷哼一聲,接著藤蔓延展,揚天而起,迎向巨獸。
兩隻巨獸似乎早有準備,伸出巨掌,揪住藤蔓,猛力一扯。葡萄藤連忙避退,周身徒然生出無數藤蔓,纏住兩隻豬怪,忽的一下掄了出去。
黑獅冷冷地盯著這一幕,猛然前腿凌空拍出,一道巨力翻滾。咔嚓,幾條枝蔓轟然扯斷,藤蔓碎裂,枝葉飛舞,揚天而起。
兩頭豬形怪聲“嗷嗷”大叫著又撲了過來。這兩個傢伙雖然力大無窮,可畢竟只是散歸境初期,還易對付。應該說,兩隻巨獸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