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省得你左右為難了。”
他接了一塊點心咬了半口,緩緩道:“這倒確也不再令我為難。”嚼了半天,似難以下嚥。我一拍額頭,嘆道:“瞧我這記性。定然是點心太乾,你咽不下去。”念個仙訣,將我房中水壺挪了來,又變了三個杯子,一人倒了一杯涼茶。遞了杯茶與他,“我瞧著你嚥了半天咽不下去,這點心也太乾了些。”
他一口將杯中茶飲盡,我見他面上苦意頗甚,也拿起杯子來飲了一口,馬上吐了出來,抱怨道:“這誰泡的茶,怎得這般苦?”
他倒恍惚問了一句:“苦嗎?我沒覺得!”
我倒覺得他今日有些奇怪,明明是這茶苦得他連眉毛也皺在了一處,這會倒來問我?橫了一眼道:“你今天傻了吧?”
岳珂倒是斂了之前那般嘻笑神蹟,此時也微微苦笑。我更覺得奇怪,他杯口茶水一口也未飲,作甚也露出個苦笑來?
今日這兩個皆是超乎尋常的怪異,倒令我心有憤慨,也不知他們作何想法。只得自己拿了塊點心來吃,又大口飲了口茶,嘆道:“苦啊,好苦啊!”
岳珂反駁道:“你哪裡嘗得出苦啊?”
我白他一眼,道:“我舌頭又不曾壞掉,怎的就嘗不出苦來?”
他二人齊齊相視苦笑。
離光好不容易將一塊點心嚥了下去,緩緩道:“青兒,今日我問你件事,那日我所提的,你可記在了心上?”
他與我提過千件萬件,我哪裡一件件記在心上?但見他神色鄭重,又不敢敷衍了事,側頭想上一回,心中咯噔一下,可不是他提過一件嗎?
那日在天界我與他初見,他道要娶我,此時提出來,難道是這件?
我伸手去抱了岳珂的左腳就要脫靴,他掙了兩掙見我絲毫不為所動,只得朝離光頗為尷尬的一笑,任為作法。
我脫了他的靴子,拉下襪子來,將長褲抹上去一點,捻指為螢,亮出一點微弱的光芒,指著他腳腕道:“你們瞧。”
他二人皆低頭去瞧,但見岳珂腳腕之上一根紅繩若隱若現,離光久居深海,疑惑道:“這卻是什麼?”
岳珂聲音已有些顫抖:“姻緣繩。”喃喃道:“這卻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猛然抬頭,雙目放出光來,緊盯著我,好似我就是月老,替他解決了婚姻大事一般,極是感激不盡。
我推了他一把,道:“你不會是今日才瞧見吧?”
他連連點頭,又抬起腳來仔細的瞧,似抱著珍寶一般,我一把將他推倒在地,罵道:“什麼了不得的寶物,不過是隻臭爪子罷了。”
若化出真身來,他這隻腳可不就是隻龍爪嗎?
優曇花開
瞧著岳珂那幅笑傻了的樣子,我險些以為他此時又成了珊瑚城中那懵懂小兒,偷偷捅捅離光的胳膊,輕聲道:“這條龍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離光就勢攥住了我的手,悄聲道:“許是他聽說自己無意這中得了條姻緣繩,不知要跟天上哪位仙子成親,樂得瘋了吧?”
我瞧著他忽綻的微笑,心下一陣發虛,沒敢把這條姻緣繩的另一頭拴在我右腳腕上這件事情告訴他。
岳珂抱著自己的爪子樂了一回,聽得我與離光私語,這才斂了笑意,大力拍了離光肩膀一把:“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姻緣線向來只在凡界使用,乃是仙界專管姻緣的月老所拴,但拿這姻緣繩往仙人身上拴,我倒是頭次聽說。”
離光目光在我二人面上來回掃了一番,瞭然的點點頭,道:“青兒,你上次答應我的那件事……”
我心中盤算來去。就算月老聯手與天界太子凌昌做了這惡作劇,但婚姻嫁娶,就算情有所鍾,也理當聽從一回父母的意見。從前也就罷了,我權當自己無父無母,但現如今……我輕聲道:“其實,從認識阿修羅王的第一天,我心中便有個願望,盼著他如果能是我的父親,該有多好。”
他二人猛聽我提起阿修羅王來,皆面上一肅。我笑意緩緩,帶著回憶的遺憾道:“可惜後來誤以為他是丹朱的親爹,心裡不免待他冷淡了些,怎麼樣都不能如以前一般親密無間,覺得他堅實可靠。”
隨即一笑,道:“在珊瑚城初次聽聞鮫王講這件事,我心中……我心中雖然矛盾,實則驚喜不已。只是近日見了姨母,她卻不同意我與親父相認。”
離光尚未答言,岳珂已憤憤不平道:“你休得聽信你姨母之言。她不欲令你父女相認,不過是自己的一私之念,深恨阿修羅王罷了。”
離光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