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馨雨的聲音不小,對於僅是坐在隔座背對著二人的池染,更是聽的一清二楚。
對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同刀子般紮在她的心上。
哪怕是早就對於張馨雨的行徑有所知曉,但是當她在現場親耳聽見對方自己親口承認之時,腦中不由回想起兩人多少年來的情誼,原本美好的回憶現在想來,只覺得令人作嘔!
更是無法令池染忍受的是如今張馨雨坐在這裡,正以一種扭曲的態度,吹噓著她多少年來的“光榮事蹟”。
想著,池染登時便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踩著最為標準的八公分高跟鞋,鞋跟與地面奏出短促的聲響,直至二人的桌前便戛然而止。
哪怕池染此刻渾身都被氣的發抖,高貴如同女王般的她依舊背脊挺得筆直。
張馨雨早在池染靠近的時刻便注意到了她,略有些猙獰的神『色』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收斂起來,在看清楚了來者的面龐之時,她的表情頓時凝固住了。
“染……你怎麼在這?”張馨雨有些慌『亂』的從座位上起身,對著池染伸出手,卻被後者不動聲『色』的側身避開那隻探過來的手。
“怎麼?這家店是你張馨雨開的不成,還不許我進了?”池染的眼眶有些微紅,然而神『色』卻依舊冷漠,“還是說等藍海被你收購了之後,你再『露』出你的本來面目把我徹底的洗清出局?”
沈柏溪坐在位置上沒有動彈,十幾年的友情的真面目卻是數不盡的背叛以及算計,任誰都會受不了。
他所能做的就是讓池染看看清楚身邊的豺狼虎豹,卻打算在此刻選擇『插』手。
畢竟,有些事情還是應該讓池染自己認清楚,才是最有效的。
此刻的張馨雨已經完全『亂』了陣腳,若是在平時,她必定能夠將今日池染出現在咖啡廳裡的事情同沈柏溪聯絡起來,只是現在這個情況,她的大腦早已一片空白。
“不、不是,染染你聽我說……”張馨雨連忙離開座位,卻因為過於慌『亂』的動作將桌上的咖啡弄灑,原本潔白乾淨的白襯衫上頓時沾染了一大片的汙漬。
只不過這些她都已經無暇去顧及,臉上帶著一貫在池染面前『露』出的無辜神情:“我只是……”
“夠了!”池染自持教養,哪怕是此刻她連將面前的這個女人撕碎的心都有,卻也不會選擇在這種公共場合動手。
抬起右手直指著咖啡廳的大門,池染說話的語氣極力保持著最後的冷靜:“現在,帶著你那套哄騙傻子的言論立刻從我面前消失!”
平時慣用的伎倆如今在池染面前並不好使,張馨雨還想說些什麼,然而還未開口,就見池染眼神冰冷盯著她的眼睛,嘴中緩緩吐出一個字道:“滾。”
那眼神冰冷到讓張馨雨感到無比陌生,不由轉頭打算去求助沈柏溪,然而對方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就好像面前發生的事情他都看不見一般,悠然的品著他手中的那杯拿鐵。
然而只有視線的盲區,藏在杯盞之後緊繃的指節,才能看的出來他並不像表面上的那樣無動於衷。
只不過這種感情的波動,也僅僅是圍繞著池染所產生的。
張馨雨失望的從沈柏溪身上收回了目光,有些不甘心,但是他們這一桌的動靜實在是鬧得不小,吸引了不少周圍的目光,紛紛如同針刺一般紮在她的身上。
“那我先走了,你……”張馨雨話說一半,卻見池染根本就沒有想聽的意思,直接將頭別到了一邊去,身側的手忍不住握緊成全拳。
隱忍下眼底的陰霾,張馨雨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直至看到前者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時,池染如同洩了氣的皮球般,腿腳隱隱有些發軟,一個踉蹌沒有站穩,身子就要朝後倒去。
沈柏溪一直都在注意著池染的動靜,此刻立馬眼疾手快的上前去接住了對方。
“染染?”
池染只來得及抬眼看了一眼沈柏溪俊朗的面龐,大腦卻如同缺氧般的,令她徹底的昏了過去。
池染醒過來的時候,入眼便是一片乾淨的白。
鼻尖一直縈繞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偌大的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手上還打著的點滴……這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者她,她在醫院。
是的,沒有張馨雨,沒有藍雨公司,沒有葉凌等一系列的糟心事。
難得的平靜令池染一直以來緊繃的那根弦有了片刻的放鬆。
有些頭疼的起了身,池染隨手拔掉還『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