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聽到這麼新奇的提議,“我們賣什麼水果呢?”
“卿羅閣裡有棵杏樹,以後肯定會結出很多杏子的,到時候我們可以摘很多來賣,一部分還可以讓渺兒姐醃成杏幹,想著都流口水。”其實她嘴巴里乾乾的,沒有口水,可是為了讓端木瑾體會那種喜悅,她用力砸著嘴巴。
端木瑾似乎被感染了,也跟著附和:“等我們賣杏子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商人時,就把奧城城的杏樹都買下來,成為我們自己的果園。”
“對啊對啊。”肖瑤瑤已經為這不切實際的夢想描繪偉大的藍圖,“咱們有了錢,看誰不順眼,就給他一巴掌!把現在的仇人都綁起來,在大街上游行!我就朝她扔雞蛋!扔菜葉!”
端木瑾大笑起來:“好啊,我用馬車給你拉來雞蛋和菜葉,讓你使勁兒地扔。”
肖瑤瑤笑得直不起腰來:“最好連周王也綁來遊街,誰讓他老是看我不順眼來著?”
端木瑾無限欣喜地看著這個努力幻想的女孩,雖然她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但是端木瑾卻總是有某種衝動:想要幫她完成任何一個願望。
晴朗的天氣說變就變,本來好好的日頭忽然被烏雲遮住了,雷聲翻滾,攪動著雲海翻騰,不一會兒,傾盆大雨就降下來。
路上的行人紛紛奔走找地方避雨,端木瑾用長袍遮住肖瑤瑤的頭頂,兩人飛快跑到一個小小的茅草亭裡,亭子年久失修,也在漏雨,兩個人只好縮在很小的角落裡。
肖瑤瑤抱著膝蓋,望著外面大雨如注,在地上極其很深的水窪。
端木瑾整個人都溼透了,擰著衣服上的水,他倒是逍遙自在,渾然不覺得下雨有什麼不好,反而笑著說:“喜降春雨,妙哉,妙哉!”
“你看你兔子毛都溼透了,還妙哉妙哉。”肖瑤瑤酸溜溜地說,她可是很冷的。
“下一場大雨,田裡也會有好收成,怎麼不妙呢?”端木瑾蹲下來,把擰乾的溼衣服給肖瑤瑤披上:“很冷吧。”
“我怕冷,”肖瑤瑤縮了縮身體,端木瑾把她擁進自己懷中:“沒關係,這雨不會下太久的,我們很快就回去。”
兩個人玩了一天,眼看天色就要黑下來,這裡人煙稀少,燈火老遠地閃爍著。
“天黑了。”端木瑾望著天色,大雨還沒有停止的趨勢,他感覺懷裡的肖瑤瑤緊緊靠著他,似乎在顫抖,“小兔子?”
“大兔子,我們回去吧。”她扯著端木瑾的衣服,竟然真的在發抖。
端木瑾摸摸她的額頭,好燙,她竟然發燒了!
“小兔子,你發燒了!”端木瑾什麼都顧不得,背起肖瑤瑤,衝進大雨裡。
“大兔子……。”在他背上顛簸,肖瑤瑤只覺得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可是端木瑾身上淡淡的香味讓她很沉迷,“謝謝你……我真的不是妖怪……大兔子,你信不信?”
“信,小兔子怎麼會是妖怪呢?”端木瑾急急奔跑,他知道肖瑤瑤迷迷糊糊在說胡話。
可是他……忽然間很深切很深切地心痛起來。
他想起今日一大早的時候,在長安宮外碰到嶽冷林。
嶽冷林神秘地把他拉到一邊去,壓低了聲音說:“端木瑾皇子,以後萬萬不可和瑤瑤公主接觸了!”
他一愣,想不到連嶽冷林也受了王兄蠱惑,認為肖瑤瑤不是好人嗎?他略略一笑:“我交什麼朋友,恐怕還輪不到嶽大人干涉吧。”
嶽冷林漲紅了臉,又是慚愧又是急迫:“皇子不知道,那瑤瑤公主,是一個妖怪!”
“哼。”端木瑾幾乎是冷笑出來,“嶽大人昨晚做噩夢了吧。”
“確實是噩夢。”嶽冷林說起來仍舊心有餘悸,“皇子可聽說北齊桓惠王是如何死的?那是被瑤瑤公主吃了的!”
端木瑾不耐煩地推開嶽冷林:“本公子沒興趣聽你講噩夢。”
“那是瑤瑤公主自己承認的!”嶽冷林鍥而不捨上來攔住他,“上一次宮裡被毒蛇襲擊,也是瑤瑤公主暗中操縱。皇子難道沒有發現,那條巨蛇挾持著她,可是卻在為她擋箭保護她嗎?”
“別說了!”端木瑾怒氣暴長,一揮衣袖走了。
“大兔子……。”肖瑤瑤迷糊地喊著他,“大兔子你真好……。”
端木瑾低著頭,拼命地往王宮衝去。
肖瑤瑤,我相信你,只要你說不是,我就信……
那雨,濺溼了整條街道,那雨,流過她的身,流過他的身,他的心……
大週二十九年末,大周帝皇后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