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廓分明的五官,居然俊美得令人髮指。
真是見了鬼了!
梳雲忽略掉加快的心跳,將筷子從嘴邊移開,將牛肉放到盤子裡,送到雙鳳旁邊。
雙鳳先是嗅了嗅,貓舌一舔,迅速將牛肉捲到口中。
梳雲見它愛吃,又夾了幾塊牛肉。
心想既然你要同雙鳳一起午膳,那就一起唄。
她滿心以為龍天行會嫌棄的,畢竟很多普通人都不願意同貓一起用膳,何況龍天行?
然而出乎梳雲的意料,龍天行用得很自在,像是以前同雙鳳一起用過無數次似的。
梳雲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龍府的那些日子,雙鳳一直是龍天行親自餵養。
他吃什麼,它吃什麼。
要不然怎麼可能短短一個月,就將雙鳳養得這麼肥?
實在是伙食太好量太足了!
這一頓膳用得極慢,慢到梳雲的肚子,不知不覺餓了。
她使勁嚥下口水,只盼望著龍天行快點用完,好讓她有機會去用膳。
她不敢看桌上的菜,怕忍不住,因而沒看到對面男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雙鳳早已經飽了,撐得鑽在她懷裡假寐。
可龍天行還在不緊不慢地吃著。
飄蕩在空氣中香味對梳雲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梳雲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龍天行的真正用意。
不光是一開始故意讓她誤會他以為他讓她一起用膳,更是為了讓她看得著吃不著。
有本事你給我吃到天黑!看撐不撐破你的肚皮!梳雲惡劣地想。
龍天行當然不可能吃到天黑。
即便吃得再慢,終有飽的時候。
他極為滿意地打了個飽膈,手一揮,“撤走。”
不肖片刻,阿安訓練有素地將剩下的飯菜撤走了。
只留下一屋子殘留的飯香,勾引著梳雲的肚子咕咕作怪。
龍天行對那異聲視若無睹,唇角含著愉悅的笑,“吃得撐了,死肥貓,陪爺散散步消食。”
不知為何,龍天行喊死肥貓三個字,梳雲有種他在叫她的錯覺。
雖然她並不肥還很苗條。
但那三個字在她聽來,就像在喊“臭丫頭、白眼狼”這一類的諢號。
龍天行站起身朝外走去,梳雲只好抱著雙鳳跟在他身後。
早上梳雲帶著雙鳳消食的時候,是在長廊下走動。
可龍天行不,想走哪走哪,哪兒太陽大就走哪。
他一個大男人,不怕曬黑。
可憐了梳雲,不一會便哂得滿臉通紅,汗流夾背。
還又渴又餓的。
龍天行瞧她一身狼狽,似乎更滿意了,“死肥貓,陪爺去聽曲子。”
他抬腳往後院走,梳雲只得再次跟上。
不一會,到了一位姨娘的院子。
那位姨娘姓楚,府中稱楚姨娘,芙蓉臉,楊柳腰,全身帶著一股子書香氣。
一身素衣抱著琴站在涼亭下面的姿態,人如其名,楚楚動人。
龍天行走上涼亭,大喇喇坐下,“彈吧。”
“是,爺。”
那聲音清清的,不甜不膩,不嬌不媚,加上那書卷味,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梳雲不由多瞧了她兩眼。
琴聲如行雲流水般響起,婉轉悠揚。曲調不疾不徐,悠然自得,似乎並不是在奏與別人聽,而是自娛自樂。因而讓聽者不由跟著曲調放鬆下來,靜靜品味那曲之美妙。
梳雲本是琴中好手,她自認琴技不輸眼前這楚姨娘,但若論曲中意境,她自愧不如。
她垂下眼,靜靜立在一旁,眸中無波無痕。
龍天行身邊的女人多如天上繁星,如花一樣,開完一季又一季,永遠不缺最新鮮、最水嫩、最出眾的那一朵。
隨便拎一個出來,不管是樣貌還是才情,都比她梳雲厲害。
也幸好她早收了那不該有的心思,梳雲心想。
楚姨娘還在彈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姨娘著,挾裹著一股子香風,從院子外妖嬈地走進來。
“爺~”
一個個爭開恐後地往龍天行身邊擠。
楚姨娘的琴音在那瞬間變了調,很快又恢復如常,然而那心境,終因這群姨娘的加入而不同了。
“爺~今兒怎麼有興致聽曲?要不讓嬌嬌給您彈一曲琵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