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沒有出聲,表明她是知道的。
“珠珠猜想,當初阿孃備下兩份清單,或許是想著將其中一部分送給祖母,希望祖母在有生之年,能一直護著珠珠。”
封氏嘆口氣,“如月是個了不得的女子!這輩子唯一最錯的事情,就是選擇嫁入安康伯府,嫁給了你爹!”
她複雜地看了一眼陸心顏,“可好像又是她最正確的選擇!若不是如此,便沒了你…哎,祖母也不知道如何了!總之,如月的心思祖母清楚,在將你嫁過來之前,她跟祖母提過,祖母拒絕了,祖母本就欠你外祖母一條命,怎可再收如月的銀子?只是不知道,如月還是這麼做了,祖母更沒想到,她居然不聲不響掙下了這嚇死饒產業…珠珠,以前祖母為了侯府的未來,對你的嫁妝動過心,不過上次祖母跟你的話,也是真心誠意的!有些福氣,侯府受不起,比如你的嫁妝,比如你!以前受不起,現在就更受不起!成兒一家因為家裡過得清貧,學識有限,過多的身外之物,對他們來,是禍不是福!祖母只希望將來侯府中人有難時,你能幫上一把,這就夠了,其他的,他們有本事就自己掙,沒本事,就守著侯府吃老本!”
話都到這個份上了,陸心顏收回錦盒,心裡卻想著以後有機會慢慢還給元成一家,“知道了,祖母,珠珠聽您的。”
“珠珠,回去安康伯府,一切心!侯府裡有馮姨娘有大媳婦有連氏,伯府裡,這樣的人更多,你自己要多加留意!”
“謝祖母提醒,珠珠會保護好自己的!”
掠月躺在床上哭了一陣,哭累了睡了一陣,睡醒後打來水,將臉洗乾淨,又敷了眼睛好一會,才將紅腫消了大半。
她將水倒掉,臉盆放回原位,出去對梳雲道:“梳雲,我出去一會。”
梳雲正抱著一堆衣裳,看不到腳下的路,磕磕碰碰的,見到掠月忙道:“掠月,先幫我將衣裳放到姐房間去。”
哪知掠月好像沒聽到似的,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去,等梳雲反應過來時,掠月已經到了石榴院出口了。
“掠月今怎麼怪怪的?”梳雲自言自語地道了一句,轉頭就將此時忘了。
掠月一路走到沚蘭院,門口的丫鬟報了宮羽,掠月很快就進去了。
“是陸心顏讓你來的嗎?”宮羽面無表情道。
她逼不得已接受現實,願意嫁給二皇子為貴妾,不代表她對陸心顏所做的一切心存感激,反而覺得是陸心顏斷了她最後的退路。
“不是,是奴婢有事要見二姐。”掠月道。
宮羽仔細看了看掠月,驚覺這個柔弱的丫鬟,渾身竟然綻放出一種男人無法抗拒的嬌弱之美,那雙盈盈秋水一望過來,像兔子一般羞怯,無需刻意勾引,已勾走了所有饒魂。
宮羽嫉妒不已,冷笑一聲,“怎麼,不甘心當丫鬟了?想借著我攀高枝?就憑你是陸心顏身邊的人,我告訴你,做夢!”
掠月盈盈一笑,清麗面容在那一刻絕美到驚豔,“若二姐以後需要奴婢,請隨時來找奴婢,奴婢願意成為二姐固寵的工具,絕無二心。”
她完,優雅萬分地行了個禮,離去了。
那背影,優美又絕決。
宮羽咬著牙冷笑幾聲,將掠月所之話,完全拋在腦後。
——
十八一早,陸心顏告別封氏宮錦,坐上馬車前往安康伯府。
封氏和宮錦站在大門處,看著藍白雲下,那十幾輛華麗的紅蓋馬車,迎著金色朝陽,踏著灑滿晨光的青石板,越行越遠,直到變成一團朦朧的光,消失不見。
兩人默默地看了一會後,宮錦道:“回去吧,阿孃,以珠珠的能力,定不會被安康伯府的人欺負的。”
封氏嗯了一聲,她不擔心陸心顏被欺負,只是可惜這樣獨一無二的女子,她廣平侯府終是無緣了。
厚重的硃紅大門關上,與外面隔絕成兩個世界。
搖搖晃晃的馬車內,陸心顏手中握著一封信,是出門前田叔給她的,“姐,黎先生來信,秦南秦北甘山等產糧大省,咱們名下的糧鋪,暗中想收購之人還在繼續加價,黎先生擔心若再不理會對方,對方會在明面上使手段,毀了糧鋪的名聲,您怎麼看?”
“給黎先生回信,在現在對方開的條件基礎上,提高一成,對方要多少間糧鋪,賣多少間糧鋪,只要他啃得下!”陸心顏眸光裡露出興味的光芒,身體裡的血液蠢蠢欲動:戰爭就要開始了!
初二晚上蕭逸宸與她分析完朝堂局勢後,陸心顏立馬制定了反收購計劃,讓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