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是聞香而來。
他進寺廟沒多久,便聞到一股極淡極特別的香,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匆匆替去世的父親祈完福後,便巡著香味一路往後院而來。
眼看就要走到那假山前,後面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前面可是李公子?”
李鈺只好回頭,見是一名丫鬟裝扮的少女,問道:“你是誰?”
“奴婢是廣平侯府宮三姐身邊的丫鬟綺玉,三姐剛剛見到您,便遣奴婢來問一問,上次您答應送她的百花香,不知是否帶在身上?”
李鈺道:“請替我回了宮三姐,李鈺不知今日會遇上宮三姐,並未將百花香在身上。”
綺玉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三姐可是很期盼來的。”
李鈺吶吶不知所措,“那…那如何是好?”
“李公子,要不您隨奴婢一起去,親自跟三姐一聲?”綺玉見他面露為難,“二姐也在的。”
李鈺想想,點頭應下了,正好也跟宮柔約個時間,下次他派人送過去。
“那你帶路吧。”
被人捂住嘴藏在假山後的陸心顏,正狠狠咬著那饒手,期望他吃痛之下鬆手,好讓她出聲被李鈺發現。
哪知她口腔都有血腥味了,那人卻怎麼也不肯鬆手,直到李鈺和綺玉不見身影。
陸心顏心下一涼,難道她之前的猜想錯了?她們竟是想派人殺她?
正想著間,耳邊傳來冰涼又有兩分耳熟的聲音,“你若不叫,我立馬鬆手,否則…”
陸心顏拼命點頭,唇邊的手漸漸鬆開。
她一轉頭,驚呼,“是你?!”
一身月牙色淺藍雲紋錦袍,面容俊美冰冷,一雙眼深邃莫測,像看死人又像看仇人般!
不是她的“仇人”蕭逸宸又是哪個?
渾身冰冷如地獄的氣質,鋪蓋地般洶湧而至,陸心顏血液逆流,直覺危險。
他不會是認出她來,想找她算賬吧?若是如此,這男人也太氣了些!
陸心顏這般想著,便下意識後退兩步。
論武力值,她可連人家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
早知道會遇上他,就不應該讓青桐離開!
陸心顏暗自懊惱。
不過,可以慫,但絕不能認慫!
“蕭世子,您這是何意?”她美眸微轉,佯裝鎮定,“妾身乃有夫之婦,您這般將妾身挾持至此,莫非有什麼企圖?”
對面男子氣勢不減,卻靜立不語!
七夕那晚決定除之的決定,在他心頭如磐石般未曾動搖過。
這些日子未曾行動,便是為寥今日。
前幾日得知她今日來清巖寺,便特意請假前來,好將他的想法付諸行動。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他怎會錯過?
殺機頓現的瞬間,陸心顏敏感地察覺到不妙,正想張口喚人,喉嚨已被一隻大手鉗制住,將她的“救命”扼殺在咽喉處。
呼吸受阻,陸心顏面龐頓時變得通紅,她想咳卻咳不出,心中哀嘆,難道自己就要這樣死了嗎?
她雙手與那隻大掌全力對抗,未察覺到蕭逸宸面上,突然平靜全失,如走火入魔般五官變形。
在這一刻,蕭逸宸陷入了魔怔。
他知道自己應該殺了她。
因為她的手,如同當日巖洞那女子般,一見到一想到,便能輕易讓他失了理智,陷入心魔。
更因為她同她一樣,是個不知廉恥不守婦道的淫蕩婦人!
可偏偏她剛才替那個丫頭擦去滿頭大汗的那一幕,如一股巨大的洪荒之力將他拉扯住,讓他的手再無法用力半分。
蕭逸宸的思緒,穿越時光的河流,飛速往前翻動…
七夕夜塞帕子時那一觸的柔軟,牆頭攔住步搖時的潔白,巖洞裡莫名女子之手在他身上游走的感覺…
記憶往前透過重重濃霧,出現一雙塗著鮮紅丹蔻,這世上最美麗的纖纖玉手。
那雙手,抱過他,摸過他,喂他用過膳,替他穿過衣。
擦過他額頭的汗,拭過他眼角的淚,撣過他衣上的塵。
亦親手喂他吃下,下最毒的藥!
若非姑姑果斷,跪求皇上同意,將他帶至宮中悉心照料數月,此時的他,只怕早已是一杯黃土!…
“放…手…”陸心顏用盡最後的力氣,拼命擠出兩個字。
再不鬆手,她真的要死翹翹了!
那聲音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