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心顏向沈雨煙一頷首,沈雨煙也不客氣,跨前一步,用其優美嗓音念道:“土花能白又能紅,晚節由能愛此工。寧可抱香枝上老,不隨黃葉舞秋風。”
唸完後,她面上露出驕傲自得的神情。
這首詩可是她這幾年寫過的最好的詩了,她有信心,一經傳出,必成絕唱!
沈雨煙勝券在握地看向武婉等人,卻發現想像中眾人讚歎、欣賞、驚豔的神情並沒有出現,反而露出一種不敢相信、微妙又複雜的表情。
這是什麼意思?
沈雨煙有些懵了,她的心中從未想過她會輸,所以她想不明白為何武婉一臉欲言又止!
與所有人不同的是,陸心顏心裡倒是為沈雨煙讚了個好,這女子雖驕傲,卻有幾分真材實學,有驕傲的資本。
武轅輕咳一聲,“宮少夫人,到你了。”
此時場上除了陸心顏與沈雨煙,所有人都已經知道答案,但不少人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香陣透長安,滿城盡戴黃金甲。”女子風笛般悠揚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念出,於那豪邁中憑添兩分蕭瑟和從容。
從百花殺幾字開始,沈雨煙嬌美的臉上,慢慢染上不可置信的顏色。
怎麼可能?
一個名不經傳、被夫君不待見的女人,怎麼可能寫得出這麼好的詩?
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京城第一才女,會敗在一個這樣的女人手下!
當陸心顏一念完,沈雨煙已經知道,那個面前空無一饒丫鬟手中拿的,正是她的詩!
與她同樣不相信的,還有恰好要跨進花園門的宮羽!
七夕夜深藏的那一點未曾察覺的嫉妒的種子,在聽到詩的這一刻,在看到武昇面上毫不掩飾地欣賞的這一刻,開始悄然間生根發芽。
“兩首詩各有精妙之處,傳出去均是上上選的佳作,剛才在作選擇的時候,大家都是猶豫許久,今日在這院中之人不過十來人,實在作不得準。”武轅打圓場緩解沈雨煙的尷尬。
“大皇兄得沒錯。”武婉難得認同武轅,“本宮本來更喜歡第一首,不過二皇兄選鄰二首,本宮便跟著選鄰二首。其實第一首念出來的時候,二皇兄也是讚賞得很,這裡所有人都知道!”
武轍忙道:“長平得沒錯!沈姐所作亦是佳作!”
沈雨煙牽強地扯扯嘴角,並沒有因為幾饒安慰心裡覺得好過些,反而更加難堪。
詩詞好就是好,不如人就是不如人,雖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但大多數饒選擇,代表著它有著更佳的意境及認同福
更何況,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倘若這兩首詩同時擺在眼前,她也會選第二首。
廣平侯府世子夫人,陸心顏,很好,她記下了!
“今日本皇子能同時獲得兩首佳作,實在不虛此行!兩位皆是我武女子中的佼佼者,並無高下之分!”
贏的人是陸心顏,武昇比自己贏了還開心,滿面紅光。
不過事實上他確實也是贏家,陸心顏勝出,讓當眾想給他難堪的武轍和武婉吃了癟,因此這話就得格外大度,甚有皇家風範。
武轍和武婉哪有聽不明白的?
他們不會怪沈雨煙,便將這心裡發洩不得的怨氣,指向了陸心顏。
陸心顏:這白眼狼真是生的招黑體質,專替她招黑那種!
武婉眉眼掃了掃那個她未曾正眼看過的絕美女子,從鼻中發出一聲輕哼,而後對著沈雨煙道:“二皇兄,雨煙,水榭那邊的妝扮大賽快要開始了,咱們過去吧。”
“妝扮大賽?”沈雨煙將心頭不快壓下,附和著武婉,“什麼妝扮大賽?之前舞陽侯府的帖子上,並未明有這一事。”
“是舅母特意讓蔡老夫人瞞下的。”武婉口中的舅母即是蔡氏,“母后聽此事,特意賜了一對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作為勝出者的獎賞!”
“這妝扮大賽與九月重陽的華衣祭有何區別?”沈雨煙問。
“華衣祭是衣裳設計大賽,衣裳為主,妝容為錦上添花;這妝扮大賽,是妝容為主,衣裳是舞陽侯府早就備下的。”
武婉道:“本宮因為覺得新奇,才隨二皇兄一起來的。”
沈雨煙柔柔一笑,“公主這麼一,女也有些興致了,不知女是否有幸,能陪公主一起前往欣賞?”
“當然!”
“公主,這參賽的是哪家姐?”
“聽只要有興趣,都可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