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隱約傳來譏笑聲。
賀姨娘嬌媚的面容漲得通紅,“葛夫人是我姐姐。”
“姐姐?”陸心顏嗤笑一聲,“我倒不記得蔡老夫人生過兩個女兒。”
姐妹相稱除了是親生姐妹外,還有一種,便是正室與妾室。
賀姨娘知道陸心顏明明清楚她的意思,卻故意出言奚落她,一而再讓她出醜,氣得胸口如塞了無數團棉花,讓人透不過氣來。
她終究是沒有意思親口出自己是葛安平的姨娘的話,便將氣撒到一旁的廝身上,“不這快下水救人?否則我讓我家大人摘了你腦袋!”
陸心顏不知道她是誰,府中廝卻是知道的,雖侯府沒一人喜歡她的存在,可經不住大姑爺,即蔡氏的夫君葛安平喜歡啊!
這事若鬧上去,葛安平就算不要了他們的腦袋,終歸會在心裡對蔡氏和舞陽侯府生出罅隙,這樣的結果,可不是侯府眾人願意看到的。
有廝明白輕重,忍著青桐帶來的威壓,就要跳下水救人。
哪知剛走了幾步,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倒地不醒人事。
這一來,其他人便不敢輕舉妄動了。
“你?你居然敢?”賀姨娘氣得渾身顫抖。
陸心顏緩緩道:“為什麼不敢?先撩者賤!你的丫鬟將我的丫鬟扔下水,我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又未收她分毫利息,有何不敢?”
賀姨娘氣得口不擇言,“你一個侯府的賤丫頭,能跟我太師府的丫鬟相提並論嗎?”
“確實不能相提並論!我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我身邊的丫鬟,怎麼也比一個妾室身邊的丫鬟強!”
賀姨娘處處敗於下風,咬牙切齒地瞪著陸心顏,恨不得衝上前,狠狠扇她幾記耳光。
眼角餘光瞟到幾道靚麗的身影,賀姨娘冷哼一聲,立馬衝上去,狠厲的面孔立馬變成一副飽受委屈的模樣,嚶嚶道:“姐姐,妾身身邊的憐雪被人扔下水了,求姐姐替妾身作主,姐姐知道的,老爺對憐雪一向讚歎有加。”
來人正是聽到管家報告趕來的蔡氏,蔡氏眉頭一皺,“不是落水的是廣平侯府的丫鬟嗎?怎麼變成了憐雪?”
“本來是,那個丫鬟已經被人救起來了,可宮少夫人不知為何,派人將憐雪扔下水去了,還不許人救,誰敢救就打暈誰!”賀姨娘哭著告狀,“姐姐,有人不將咱們太師府和侯府放在眼裡,您可一定要嚴加處置啊。”
蔡氏被她哭得心煩,抬頭看到裹著衣裳,頭髮溼溼的陸心顏,心裡一驚,“宮少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回葛夫人,我跟我的丫鬟青桐,親眼見到剛才賀姨娘口中的丫鬟憐雪,不知何故將我的另一個丫鬟荷扔下水。”陸心顏道:“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是誰的丫鬟,想我廣平侯府雖算不上什麼大門大戶,豈能容一個丫鬟欺到頭上?所以我便命人將她扔下水,讓她感受一下在水裡的滋味!”
“你無憑無據,就憑你一張嘴,是憐雪扔你的丫鬟下的水,就是她扔的嗎?不許是你的丫鬟自己貪玩爬上去掉下去的嗎?”
陸心顏道:“我與你的丫鬟素未平生,無怨無仇,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何必要冤枉她?”
賀姨娘冷哼道:“誰知你是不是心裡有問題,誰便找人遷怒?”
“賀姨娘,注意自己的措辭!”蔡氏皺眉訓斥,“別丟了太師府和侯府的臉!”
一個姨娘,敢對一位二品侯家的世子夫人如此無禮,出去丟饒是太師府,被指責的是她這個當家主母,管教無方!
蔡氏作為嫡妻,最近重受寵愛,賀姨娘終究是有幾分顧忌,悻悻閉上了嘴。
“宮少夫人,你看這事賣我一個薄面可好?將人救上來問話,若真有其事,我一定會給你和你的丫鬟一個交代。”蔡氏對著陸心顏用商量的語氣道。
“既然葛夫人出聲,我賣您一個面子。”陸心顏道:“我家丫鬟受了驚,我想先帶她回府檢視,可行?”
“當然可以。”蔡氏連忙同意。
“謝謝葛夫人。”陸心顏微微一笑,“不過我有句話只想跟您一人,您可否過來?”
蔡氏走近,陸心顏將賀姨娘與苗氏私下見面的事情,告訴了她。
陸心顏並不知道賀姨娘有多受寵,但肯定是非常受寵,而嫡妻與受寵的姨娘間,向來是水火不容。
舞陽侯府此次辦妝扮大賽,初衷是為了向她表示感謝,但放著衣裳的房間突然失火,準備好的丫鬟臨時不見,這中間肯定有人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