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卻是沒有完全舒展開。
“最好逼迫楚國公開徹底認輸。”郤錡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
樓令不好接話了。
楚國肯承認一時間的失敗,讓他們臣服則是不存在那種可能性。
要是晉國想趁這一次的機會強迫楚國臣服?完全就是逼楚國繼續打下去。
關於那些,樓令無法講給郤錡聽。
因此,樓令只能是沉默。
郤錡看著沒有搭話的樓令,問道:“鄭國屈服之後,入侵楚國本土?”
樓令沒有猶豫,說道:“樓氏自然以中軍將馬首是瞻。”
郤錡保持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從去年開始,鄭國就一直想臣服,只是晉國並沒有答應。
鄭國希望用臣服換取晉國歸還佔領的城池與土地。而晉國高層已經取得共識,不可能將到手的城池和土地讓出去,近期晉軍又對鄭國展開了新一輪的行動,試圖攻佔鄭國更多的城池。
雖然鄭國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他們一再反覆橫跳。搞得鄭國不存在任何信譽,無論晉國還是楚國早就對鄭國的臣服很無所謂了。
一天之後,子庚去而復返。
因為是最後一次談判的關係,晉國出動了晉君周和所有在主大營的卿大夫。
“我們接受貴方提出的條件,交出陳國與蔡國,以三倍進行賠償。”子庚先說這一點,不等晉國君臣有什麼表示,提出楚國的要求:“作為交換,寡君要求貴國放棄支援吳國。”
擔負扶持任務的申公巫臣三年前已經回到晉國了。
只是,申公巫臣在吳國那邊留下了尾巴,其中包括留下嫡長子孤庸擔任吳君壽夢的“行人”一職。
因為申公巫臣那樣的做法,在楚國君臣看來就是晉國打算繼續扶持吳國。
實際上,晉國君臣對於要不要扶持吳國一直存在爭論,尤其是吳國屢次冒犯晉國之後,不再扶持吳國的意見佔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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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楚國君臣不知道晉國對吳國的態度已經發生轉變。
讓楚國產生誤判的根由,不止是申公巫臣在吳國留下尾巴,跟晉國和吳國釋放的相關係資訊更大。
例如吳國第一次答應會盟卻沒有抵達,晉國第二次還是邀請吳國會盟。到第二次,吳國還是答應卻仍然沒有到場,兩次被戲耍的晉國君臣,他們沒有對吳國喊打喊殺。
僅僅是晉國君臣在被吳國戲耍之後沒有喊打喊殺,楚國君臣就認為晉國還是會扶持吳國。
那可是晉國,誰冒犯都要付出代價的晉國。尤其是擔任中軍將的人是郤錡,他可是報仇不隔夜的人。
吳國君臣做了那樣的事情,他們卻是在任何場合都表現出晉國的尊重,確實是挺能迷惑人的。
因為晉君周到場的關係,在子庚提出要求之後,一時間沒有卿大夫回應。
晉國還要不要扶持吳國是自己的內政。
歷來只有霸主國可以干涉他國內政,哪有霸主國被幹涉內政的道理?
晉君週一眼掃過一眾卿大夫,希望誰可以來提示一下。
多數卿大夫在晉君周看過來的時候,做出了搖頭的動作。
“一件事情一件談。”晉君周有自己的素養,幹不出明面答應,事後卻違背的操作。
在子庚看來,兩件事情其實是同一件。
只是呢?子庚心裡很清楚佔據優勢的晉國就該是這樣,換作楚國提出要求被馬上答應,反倒會讓楚國君臣認定其中有詐。
關於耍詐的操作,時不時吼嗓子“我蠻夷也”的楚國,他們可是熟悉得很。
“什麼時候展開會盟呢?”子庚指的是晉君周和楚君審會見,當著一眾諸侯的面,正式結束這一場戰爭。
事先得到提醒的晉君周笑著說道:“兩國交換國書即可。”
子庚愣住了。
“這一次不用會盟,雙方遵守國書所擬定的內容便是。”郤錡等子庚看過來,繼續說道:“要舉行會盟?過幾年再舉行。”
目下可是在爆發疫病啊!
再者說了,現在的楚國很慘,怎麼可能不讓晉國君臣保持最大的警惕?
僅僅是楚國君臣有萬分之一可能,趁展開會盟玩斬首行動,晉國君臣都要用最謹慎的態度去對待。
現在的情況是,晉國君臣視自己為穿上了鞋,認定楚國是光腳的一方。
兩國的實力在這一戰之後明顯拉開差距,自然是該分桌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