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慎矜;莫非還要我再說一遍?”
“此物乃我在疏浚黃河之時所得……獻此物與我的乃是一民夫;他已經被我令人以違令之名斬殺扔入了黃河之中……”
楊慎矜不得不胡謅了一個來歷;一邊說;一邊眼淚滾滾而落。
只不過楊釗卻視若未見;對他半點同情都沒有:楊釗此時與李林甫關係還很密切;若楊慎矜真得勢;他前進之途豈會順利;畢竟楊慎矜與他年紀相差不大;而李林甫卻垂垂老矣。而且楊慎矜算計葉暢;幾欲置葉暢於死地;若失了葉暢的財力支援;他日子豈能如此輕鬆
“得了這個呢?我聽檢發你者之供辭中有言;是一位貴人見此之後;說你貴不可言;你才尋史敬忠看相……這貴人是誰?”
楊慎矜再度呆住了;他這才明白;楊釗的目的不僅僅是讓他座實罪名;還想透過他再將自己的敵人拉下馬來
楊釗想對付的是誰?
楊慎矜心念電轉;遲疑未答;楊釗見時間已經過去不少;再這樣耽擱下去;只怕有人會起疑心;他便厲聲道:“楊慎矜;你死罪已承;檢發他人;正乃贖罪之道;便是救不了你;總能救你家人”
“我……我……”
楊慎矜原想說我不能胡亂攀咬連累無辜;但楊釗粗暴地打斷他道:“你家寡姐;莫非你也想送她入獄?”
“我……我不知……不知楊御史所指何人;還請楊御史略微提醒……”楊慎矜渾身一震;然後喃喃地道。
“貴人;貴人你與哪位貴人密謀;意圖不利於李相公;好壞朝廷棟樑;以便於你們謀朝奪位”楊釗道。
話說到這裡;楊慎矜哪裡還不明白楊釗言下所指;無非就是駙馬楊洄
“李相公果然好眼力;好智謀;好手段”他有些淒厲地笑了起來:“我道為何來得這般快……我還以為李相公身體不適;不曾想真是假的;先以身體不適誘我起貪念;又以身體不適令我不察……好;好;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你說那貴人;那便是那貴人吧反正我難逃一死;便為李相公再除一敵;只求李相公念此微功;饒我家人一條生路;哪怕流竄嶺南不;若能讓他們流竄遼東;葉暢必不薄待他們”
他以為這一切都是李林甫的安排;因為整個手段有非常鮮明的李林甫烙印;但楊釗卻知道;整件事情;都是葉暢在背後一手操持。從羅織罪名到收買栽贓;李林甫都是一無所知不過聽得楊慎矜在最後所得的條件;竟然是將家人流放到遼東之時;他心裡跳了跳;不曾想在楊慎矜心中;葉暢竟然還有些好名聲
“早知如今;當初你為何要對付葉暢?”楊釗心裡暗暗道;不過嘴上卻沒有說出來。他一拍手;外頭那吏員又進來;有人奉上紙筆;楊釗呶了一下嘴:“楊慎矜;自己寫吧;這可不是某家刑訊所得;乃是你自家之意”
“自然”楊慎矜咬牙道。
他研墨提筆;想要寫;卻悲從心來;又將筆放了下去;抬頭看了楊釗一眼;帶著最後一絲希翼:“我可否如同王忠嗣一般?”
“不可能。”楊釗冷冰冰地道。
王忠嗣能到四川去苟延殘喘;那是因為李隆基欲留他一條性命;而除了李林甫之外;想要王忠嗣死的人並不多。楊慎矜則不然;他一人身兼十餘使之職;又有可能當宰相;擋著多少人前進的道路。這兩年得勢之後又不知收斂;就連與他是親戚的王;都被他弄得心懷怨恨;欲除之而後快;遑論他人
“好;好……”楊慎矜又是一聲長嘆;然後開始落筆。
因為心情激盪的緣故;他如今的字型;遠不如平時;字也寫得有些扭曲。楊釗見他最無平時大臣之體;心中不免生出免死狐悲之嘆:“楊慎矜也算是一時人傑;否則不可能官至戶部侍郎;離宰相之位只有一步之遙。但一朝失勢;竟至如此;惶惶如喪家之犬;當真是可悲可嘆……我千萬不能有這一日”
他心中暗下決心;若想沒有這一日;就必須掌握主動權;欲掌握主動權;就得如同李林甫一般;處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
楊慎矜按著楊釗的意思;將自供狀寫了出來。他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給自己的家人減輕些罪名;故此頗費了些心思;自己承擔了部分罪名;卻將一個關鍵罪名教唆自己謀逆者;推到了楊洄身上。
至於楊洄為何不安心當他的駙馬;卻要參合到這種事情裡;楊慎矜就什麼都不說;讓楊釗自己去發揮去。
得了這供辭;楊釗甚為滿意;當下喚人過來;將楊慎矜押入牢中;念在楊慎矜還算配合的份上;他還吩咐了聲;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