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騷攏;為真正的夜襲打掩護?或者是別有什麼算計?
無論葉暢有什麼算計;齊亞德都定下一條心;憑藉自己這方軍陣上的優勢;定要讓唐軍撞個頭破血流;重蹈怛羅斯城下的覆轍
他心中如此琢磨;那邊河中諸國將領也在小聲議論。
“將軍閣下早就派人將我們喚起來;果然是早有準備;這一次;唐軍只怕要撞到鐵板了吧?”
“那是難怪;若是高仙芝領軍;必然不會犯這等錯誤;可是如今卻是葉暢……這是什麼玩意兒;有誰聽說過這個人麼?”
“我倒是聽說過;前年去長安城朝貢的使者回來後和我說;大唐宰相李林甫的女婿;名叫葉暢……”
“我也知道他是李林甫的女婿;這不是廢話麼?”
“聽我說完;是說他很能賺錢;會修路;據說他在長安到洛陽之間;修了一條鋪設木軌的轍軌;使得馬車早上從長安出發;八百里路程;兩天一夜就可以跑到;這可是拉著一大車貨物”
“那倒是個有本事的;就不知打仗如何了;白天那一仗;說實話是遠恩太蠢;哪有用騎兵去攻唐軍軍陣的;那種陣仗;不能顯出葉暢有多大本領”
這些竊竊私語聲也傳到了齊亞德的耳中;齊亞德卻充耳不聞;他此時隱約覺得不對;葉暢弄出這麼大的聲勢;生怕他不知道一般;看起來;不象是夜襲;反而象是要掩飾什麼……
他究竟在掩飾什麼?
稅建城中;高仙芝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抓緊刀柄;低聲道:“李嗣業亦不可靠了;如今唯有靠我們……他說葉暢已盡獲軍心;我才不信;我帶著安西軍數載;尚不敢說盡獲軍心;葉暢只憑著分些田宅;空口白牙許些諾言;就能盡獲軍心?”
手下的親信盡皆點頭;他們很清楚;葉暢能殺鄭德詮;就能殺他們;若高仙芝不能把局面扳轉回來;他們在安西就再無前途可言。
“葉賊在此時曾說;他今夜有行動;無非就是夜間襲營罷了;齊亞德能擊敗我;豈會不備襲營?他此次去;必是自取其辱;他敗了是小事;若是齊亞德乘機反攻奪城;那麼大唐在蔥嶺以西的事業;就盡數葬送在這貪功小輩手中了”高仙芝又道:“諸位;隨我殺出去;凡敢擋我者;許你們殺無赦”
“先自李綰那廝殺起;那廝在軍中不過是一小吏罷了;看看倉庫便是他全部本領;如今卻來管束起我們”一個親通道。
“對;殺李綰祭刀”又一個親通道。
他們這幾天被李綰拘在這處大宅院裡;雖然飽暖無憂;可是被這一個昔日根本看不上眼的小吏揮斥喝罵;他們個個都是怨極。
“動手”高仙芝道。
他早就聽過;外邊什麼聲音也沒有;故此才選擇此時動手。在他看來;葉暢既然已經離城;城中對他的防備就必然鬆懈。
門被小心翼翼推開;一個親信提刀當先而出;來到了外頭的街上。眾人魚貫而出;但才遁路往軍營處走了幾步;便都定住。
黑暗中;前面的巷子裡影影彤彤;數十人手持弓弩;正瞄準著他們。
火把緊接著亮了起來;李綰手搖蒲扇;笑著出來:“外頭蚊子這麼多;高大夫;你還有興致出來納涼?”
高仙芝對此有心理準備;只不過;無聲無息佈下攔截;顯然不是李綰的本領。
“葉暢小兒何在;讓他來見我。”高仙芝沉聲道。
“葉中丞所料不差;就知道高大夫會乘他離城之機冒險行事。葉中丞有令;凡踏出此院時;便是一個死字。”李綰緩緩說道:“射”
高仙芝瞠目大叫:“你敢”
叫歸叫;卻根本阻攔不了李綰身邊的人;數十張弓和弩齊飛;箭矢嗖嗖而來;慘叫聲不絕於耳;等箭矢等下;高仙芝再回看時;身邊的親信們已經盡數倒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只有他一人。
“你……你……好大的膽子”
“高大夫;他們是你害死的;葉中丞所下之令;你不是不知道。葉中丞在外出身入死;你卻在這後邊想著奪他兵權;誰膽子更大些;誰更不要臉些?”李綰怒罵道:“以李某之意;你這般鳥人;一併射殺罷了;葉中丞卻要留你一命說是有用……留你有何用處;浪費糧食耳”
“我在怛羅斯浴血奮戰;他葉暢不是在安西、在白石嶺奪我兵權麼;他做得;我做不得?”高仙芝畢竟是大將;倒是不懼:“你有膽就殺了我;否則此仇我必報”
“你浴血奮戰?你分明是送弟兄們去死在安西時葉中丞就提醒過;葛羅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