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業一個箭步追上去;橫刀掃動;兩個來攔他的大食兵便被掃開;在他與齊亞德面前;再沒有什麼阻礙;他大笑一起;飛撲上去;舉起陌刀;用刀身狠狠拍在齊亞德的背上。
這是條大魚;唯有活捉;方能體現其最大價值。
齊亞德只覺得身後一股大力拍來;他一個踉蹌;便撲倒在地。他雖是大將;可是武勇卻遠不及李嗣業;又是久逃疲憊;只是股氣撐著他到現在。如今撲倒之後;那股氣便洩了;雖還是象徵性地往前爬了爬;可待一隻大腳踏在自己背上;便唯有長長嘆息。
一時之間;他全身疼痛癱軟;連橫刀自刎的力量都沒有了。
“總算抓著這賊子了”李嗣業又劈倒一個趕來救援的大食兵;他身邊的親兵也擁上來;將他護住;他把陌刀反過來;往地上重重一頓;仰頭哈哈大笑;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怛羅斯城外之敗;一直是他心中塊壘;此時終於得以澆開;讓他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
他這邊笑得開心;那邊隨他來的唐軍將大食兵圈住;石國人不堪戰早就投降;主將又被擒;那些大食人也沒了戰意;紛紛棄刃跪倒;幾個想要拼死一戰的;也被唐人直接用弓弩射倒。
“齊亞德是我的”李嗣業正高興地命部下將俘虜縛起;卻聽得身後又是一聲大叫。他舉目望去;只見善直和尚光著個腦袋;旋風一般縱馬而來。
不過立刻就聽得有人又叫:“和尚胡說;齊亞德乃是我的”
自另一邊;王羊兒也是挺槊催馬;不甘落後。
見他二人各自領軍來此;李嗣業哈哈大笑:“好叫二位知曉;這齊亞德;已經是我老李的了”
“什麼;你這賊漢;竟然搶了我的頭功”王羊兒頓時嚷了起來。
善直則是懊惱埋怨:“若不是你這廝喋喋不休;這齊亞德早就落入我手
“你還說;若不是你中間橫出來嚇跑了他;齊亞德便是有十個;也被我捉了”
眼見這二人吵成一團;一副馬上就要火拼的模樣;李嗣業心裡得意;卻也想到;他們都是葉暢愛將;若是他二人直打了起來;葉暢那邊不好交待。想到這裡;他勸道:“擒得這齊亞德不算什麼頭功;攻下怛羅斯才是頭功;葉中丞最愛將士;在怛羅斯;還有我們幾千弟兄當了俘虜;若能救出他們;又奪了城;豈不勝過一個齊亞德?”
他比善直、王羊兒可都有心眼;善直、王羊兒一想也是;兩人見這邊勝局已定;再回頭去無非是多捉些俘虜;當下對望一眼;頓時催馬又向西去。
王羊兒是一個勁地往前衝;善直畢竟跟著葉暢時間更久;多少守些規矩;對李嗣業道:“我去怛羅斯了;老李;你這賊漢既是搶了我的功勞;中丞那邊替我分說一番”
“和尚忒無禮”李嗣業呸了一聲:“不過此事老李我應下了”
他知道葉暢一直稱善直為兄;善直呼他老李;確實是無禮;卻也帶著親熱;這表明他的努力已經被葉暢的嫡系所接受;葉暢的嫡系不視他為外人;其中價值;卻遠比被善直以禮相待要高了。
齊亞德此時當真是絕望至極;在他看來;他的真神已經完全放棄了他。雖然他一路多次祈禱;雖然他願意將自己的一切奉獻;但是;戰局還是偏向了大唐這一邊。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地莫明其妙的大水。
“那水是你們放的?”被掀起來縛在馬上時;他抬著頭;吃力地對李嗣業道。
李嗣業不通大食語;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指明齊亞德逃跑路線的那個河中胡人一時跟在他身邊;聞言趕緊翻譯。聽完之後;李嗣業哈哈大笑;橫著陌刀又上了戰馬。
這些戰馬;都是他一路上收攏來的;原本屬於敵人;但現在屬於大唐了。
“如你所言;這水;是我們放的;我們葉中丞早就準備水攻之計;可笑的是你們;步入陷阱而不自知;還洋洋得意……區區蠻夷;便是有些勇武;如何能比得過我們華夏智計百出?”
他轉過頭;輕蔑地對李嗣業說道;然後一揮手:“兒郎們;咱們回去;想來葉中丞早就備好了酒肉;今日必大醉一場”
諸軍歡呼;齊亞德歪頭看著那個胡人;聽他譯完之後;饒是已經逃了大半天;他眼中仍然閃動著驚恐之色:“這……這不可能;他是魔鬼麼;要不然;他怎麼可能召來大水?”
“唐人不是魔鬼;但是你們大食人卻與魔鬼沒有什麼兩樣”那河中人叫道:“只要不信你們的真神;你們就要強行徵稅;還索求無度我們只要對唐人謙恭有禮;就可以活得很好;可是對你們;就算是奴顏婢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