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讀書人有個成語;叫杞人憂天”那大漢噗笑起來:“李郎君;我們知道你足智多謀;但也莫要這般啊……”
李泌心中惱怒;這些蠢漢;根本不知輕重
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形有些尷尬;這些蠢漢乃是太子李亨所養的爪牙;向來都歸李靜忠所管;也不知李靜忠這閹貨怎麼和他們交待的;他們當中;總有一兩個刺頭。
“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不過是離開莊子數日罷了”
“我等皆是死士;有何懼哉?”那蠢漢得意洋洋地道:“李郎君若是擔心;只管離開就是”
李泌再吸了口氣;目光在眾人面上掃過:“願意隨我者可有?”
李泌雖是足智多謀;但他的性子不象葉暢那樣放得下;這些壯漢在他手中;他卻不能與之同食同眠;故此雖有一些威望;卻不足以⊥眾人都追隨。這數十名壯漢當中;願意與他離開者;只不有十餘人。李泌也懶得再說什麼;向剩餘之人點點頭:“你們自承死士;那就記著;若有什麼意外;人可以死;半點訊息都不能露”
“李郎君只管放心;還有你們;好生護衛著李郎君;莫要被山中狼叼了去”為首的蠢漢哈哈笑了起來。
李泌帶著人自莊後小路;徑直奔終南山去;不過他也沒有走得太遠;到了一處山頂便停了下來。
“李郎君;這是何意?”
“在這裡看看;料想若有什麼危險;便是此時了。”李泌道。
“李郎君擔心有什麼危險;我等在此住得久了;也不曾見到什麼危險啊。
“正是住久了;我們日夜進出;豈有不被人知者葉暢此次平亂;拿捏時機之準;實在駭人聽聞;他既然對王之黨能如此瞭解;手中必有密諜;刺探京中虛實。我等形跡;只怕早落到他眼中;他唯一擔憂的;不過是我等身後太子罷了此次藉著王逆案之機;將我等一網打盡;斷太子臂助;又解西馬場之恨……我觀他行事;當會如此。”
“他怎麼可能知道西馬場之事是我們做的;當初我們不是挑得讓他懷疑是楊釗做麼?”一個漢子失聲道。
“李靜忠的把戲;豈能瞞得過葉暢;夜襲西馬場之事;原本就如同兒戲一般”李泌本來想這樣說的;但考慮到這些人原來都屬於李靜忠;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為人謹慎;對李靜忠的這些伎倆當真是瞧不起;卻又不會將這等話說出來。李亨對他確實信任;可是比起朝夕相陪於身邊的李靜忠;就又差了不只一籌了。
“高力士雖是內宦;卻知道進退;這李靜忠只會玩弄些上不得檯面的權術;差高力士遠矣。不過;他夜襲西馬場;也是為了投太子所好;太子器宇;終究是狹隘;亦是不如今上多矣……”
心中的話並沒有說出來;李泌只是抬了抬下巴:“先看;不急著紮營;若是到了夜間無事;咱們再升火紮營;明日入深山之中。”
在山下莊子裡;諸大漢正鬨堂大笑;有人學著李泌方才的模樣搖頭晃腦。
“這位李郎君雖是足智多謀;但凡事太過小心;他就不想想;富貴險中求;還是李公公說得是;此際京中風雲變幻;或者便有可乘之機”那帶頭的大漢等眾人笑過之後;正色道:“今日咱們是得到訊息晚了;若是能早些得到訊息;今日平亂之時;便是我等功成名就之際”
李泌並不知道;在他回莊之前;李靜忠就已經派人回到莊子;與莊中部分人進行溝通;讓他們在此準備待命;看看是否還有可乘之機。
他們想要效仿當初李隆基上位之時;乘著別人的政變;以平叛為藉口;奪取朝中權柄。只不過李亨離李隆基相差太遠;李靜忠不是高力士;而且李亨身邊也不曾有王毛仲、陳玄禮等人物。
眾人哂笑一番;眼見著天色要晚下來;那為首大漢又笑道:“那些蠢貨;這樣的天氣去鑽山溝;也不知今夜會不會凍死……”
取笑的聲音還沒有落下;便聽得大門砰一聲被人撞開;一個人跌跌撞撞氣急敗壞地跑了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官兵;是禁軍”
“什麼?”
那大漢雖是蠢;卻沒有蠢到家;故此向外派出了眼線;現在眼線回來;帶來了這樣的訊息;讓他頓時震動;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這怎麼回事;官兵怎麼來了;你確定他們是衝著咱們來的?”
“離莊子不足一里;快走……”
那眼線話還沒有落;便聽得“嗡”的一聲響;直接貫入了那眼線後心。
“這”
“嗡嗡嗡”
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