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一下;看了看李隆基的神情:“若是聖人實在不捨得他遠去;就在華清宮附近;擇一好的地方;暫且安置他就是……臣妾記得;在這附近還是有些皇家別院;收拾收拾;也可以住人。”
“好吧;既然卿這樣說;那卿就去吧……在華清宮外;朕記得有所別院;雖然不大;卻清雅可愛;又離華清宮不遠;朕若是想卿了;就可以遣人去召……卿就住在這裡;如何?”
這是李隆基的讓步;也是他的試探;住到這處別院之中;雖然出了皇宮;卻還在禁軍的控制範圍之內;葉暢若無二心;應當會滿意。相反;葉暢若是出於恐懼、做賊心虛要離開華清宮;他肯定不會接受這樣的安排。
“聖人為臣考慮得如此周道;臣再不接受就是不識好歹了。”葉暢笑道:“既是如今;臣每天會來宮前聽旨。”
葉暢說到這裡;便要告辭;那邊李隆基卻想起一件事情:“此次功賞之事;不可久拖;卿自己的新官職爵位;待元旦之後朕再佈告天下;但是立功將士;卻不用拖到那時。”
“說起此次功賞;有一件事情;臣妾卻要求求聖人。”虢國夫人又插口道
“何事?”李隆基有些不快;當著葉暢的面;虢國夫人要插手政事;實在有些不開眼。
但虢國夫人還必須當著葉暢面說這件事情;她笑眯眯地道:“是駱奉先的事情”
“駱奉先?”李隆基聽得這個名字;便覺得厭惡:“提這個狗奴才做什麼;這個狗奴;丟盡了朕的顏面;不僅僅於預軍務;致使朕失了程千里這員大將;還婢顏屈膝事賊”
“臣妾也覺得甚是驚訝;這個狗奴怎麼敢如此大膽”虢國夫人眉眼盈盈:“不過歪棗結好果;這駱奉先卻是收養了一個好義子。”
葉暢眉一揚;神情頓時冷了下來。
李隆基用眼角餘光看著葉暢;發覺葉暢似乎不高興了;他心中暗暗一回憶;卻不記得駱奉先的義子是誰——若換了十餘年前;他肯定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從李林甫到楊國忠;他已經慣於依賴宰相處理政務;這樣一個人員;只是隱約聽誰提起;可印象卻是不深了。
“什麼義子?”
“他收養了義子駱元光;原是在禁軍中效力;此次亦隨軍出征。程千里被圍時;便是這個駱元光千里單騎;象是評話裡關羽一般;破圍求援;求到了葉公這邊。”虢國夫人妙目流轉;瞄了葉暢一眼;似喜似嗔:“只是葉公初勝袁瑛;還沒有來得及掃清殘賊;無暇去救;乃至程千里兵敗身亡。”
葉暢的神情更為冷竣;李隆基甚至覺得;他有些咬牙切齒。
虢國夫人的話語裡;多少有些指責葉暢見死不救;但李隆基這點事情還是清楚的;賊人聚眾數十萬;分于都畿、淮南;氣焰囂張到敢於正面與前去進剿的官兵決戰。程千里數萬正規禁軍尚且對付不了他們;葉暢手中當時只有幾千新兵;又怎麼去救得過來?
“原來就是那個夜間入城奪取上蔡的駱元光”得了虢國夫人提醒;李隆基記了起來;他看了葉暢一眼:“葉卿的奏摺當中;他是立了首功?”
葉暢不動聲色地道:“正是。”
“他竟然是駱奉先那賊奴的義子?”
“確有其事。”
李隆基又轉向虢國夫人:“他有什麼事情;求到了你的頭上?”
“這位駱元光倒是個孝子;他想要用自己的功勞;為他的義父折罪。”虢國夫人道:“他在葉十一麾下拼命作戰;領兵雪中奔襲數百里奪下上蔡;將賊首一網打盡;為的就是能免駱奉先死罪。”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隆基忍不住又看了葉暢一眼;葉暢陰鬱著臉;冷冷哼了一聲;顯然;對虢國夫人的話不以為然。
領兵雪中奔襲的;其實是葉暢本人;事實上除了他;別人也無法指揮那些老兵;讓他們這般賣命。葉暢帶病出徵;而不是將指揮權交與別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雪中奔襲數百里;其中吃的苦頭可想而知;非他本人;誰都鎮不住場;王羊兒、善直都不成;更不必提新投奔的駱元光。
但是虢國夫人卻幾乎忽略了葉暢的功勞;將之全送到了駱元光頭上。
“此事葉卿未曾提過啊。”李隆基悠悠地道。
“駱奉先叛國不忠;附賊謀逆;未曾將他凌遲;已經是聖人仁厚;將功贖罪?莫說那些功勞只是駱元光的;就是駱奉先本人的;也贖不了他的罪!”葉暢森然道:“此事要求;太不合理;臣便未報。”
“葉十一稟公辦事;臣妾是極佩服的;但是駱元光輾轉求到了臣妾這裡;而且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