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還補充了一句:“三房三支,早在十年之前便已經分家析產,你去屢次三番到我這裡來吵鬧,我倒覺得奇了,你究竟是何用意?”
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看熱鬧的人頓時叫好,劉氏早把村裡大半人都得罪了,而葉暢此時名聲正盛,周圍這一片叫好聲,頓時給劉氏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關門,關門!”她厲聲道。
“不準關!有道理當著大家面講!”有人大聲道。
接下來便有幾個青壯過來,將葉暢家的院門抵住,這些都是虹渠引水的受益者,眼見劉氏又要欺凌葉暢,自然要站出來給葉暢主持公道。
“此乃葉氏家務,你們這些外姓,管什麼管?”劉氏的性子實在急躁,忍不住又叫罵起來,然後自然又是被眾人嘲笑,她方才搬出劉家的身份,現在又說是葉氏家務,前後矛盾,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
“劉貴被髮賣,乃是糾由自取,他這些時日的情形,劉氏,你自己也清楚。”葉暢沒有開口,這次開口的,仍然是葉淡。
這讓劉氏愕然:葉淡竟然這麼明顯地站在了葉暢一邊?
她瞧不大起葉淡,因為莫看葉淡在吳澤是個人物,可若是放到她父兄面前,則又要點頭哈腰小心奉承。這些年她驕橫至極,葉淡都不怎麼管,這更助長了劉氏的氣焰。平時冷靜還能給葉淡幾份顏面,現在她正在氣頭上,一見葉淡不幫她,頓時惱了。
“宗長說什麼胡話,什麼叫糾由自取?我家家生子,哪裡輪得你們姓葉的來處置?”
“身契不在你那,劉貴便不是你的人了。”葉淡也覺得頭疼,自己被葉暢請來,同時來的還有葉楝,原本就是討論劉貴之事,現在看來,葉暢分明就是拉他來對付劉氏。
被這個十餘歲的小子算計了啊……
“話不是那樣說,劉貴是我的人,村子裡誰都知曉……”
“我們都知曉你將劉貴送與了十一郎,所以他成了十一郎的人!”
“正是,十一郎發賣自家家奴,雖然沒有跟你這舊主支會一聲,是十一郎失禮之處,但卻不能說十一郎賣不得!”
劉氏聽得周圍一片反對她的聲音,終於明白,她是休想在吳澤獲得眾人支援了。葉暢修虹渠之效應,已經顯現出來。
“此事便是告到官府,劉氏,你也沒有勝算。”葉淡皺著眉:“葉楝,你是個明白人,勸勸你家婆姨,休要鬧得大家都沒了麵皮!”
“宗長,沒了麵皮總比沒了錢財要好,劉貴只是借與三支差遣的,身契也只是暫放在他身邊,他卻將劉貴賣了……這不唯是不敬我這親長,也是不將劉氏父兄放在心上。劉氏父兄得知,必然要追究生事,到那個時候,只怕咱們葉家,都要跟著受累!”
葉楝的話讓葉淡眉頭再度皺了起來。
若不是劉氏父兄在地方上頗有實力,特別是與官府之人有所交集,他早就讓葉楝將劉氏休了。
葉家在吳澤是個大些的家族,但因為沒有出什麼人物,故此處處被劉家壓制,就連吳澤的里正一職,也由劉家的人代勞。在劉家積威之下,葉淡原本的立場,不得不動搖了。
葉暢確實是將來葉家的頂樑柱,但劉家的威脅卻就在眼前,現在重要的,應是安撫好劉家。
葉淡想到這裡,看著葉暢就有些歉然,口中道:“葉暢處置劉貴,並無不當之處,但是,應先與長支伯父伯母商議,然後再行事……現在事已如此,葉暢,你再去城裡將劉貴買回來就是,哪怕多付些錢……”
“卻不聞賣到段大德處的家奴,還有能退回來的。”葉暢笑道:“宗長,我今日請宗長等來,不是為了這才值二十貫的鼠輩,二十貫算得了什麼?”
“說得大方,你這賤骨頭全身拆下來也不值當二十貫!”
劉氏又是撒潑大罵,可是對她的咒罵,葉暢充耳不聞,葉暢抬頭揚眉,提起另外一事:“今日請宗長來,乃是因為我三房三支當年分家之時析產不公之事!”
此語一出,劉氏嘴巴張得老大。
三房三支只是一個祖父,卻不是同一個父親所生,但在葉楝等祖父長壽,父輩時並未分家,直到葉楝娶了劉氏,二支、三支也相繼成親,祖父去世,這個時候分家之事才被提及。
這是十年前的事情,彼時連方氏都未入葉家的門。
葉暢提及此事,葉淡的臉色也變了,老臉有些掛不住。當初主持析產的正是他,他從中還得了謝禮好處,而分割之時,也幾乎是按著長支的意思,將三房的好田好地都分到了長支,葉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