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般,欺上前來,左手自袖內取出一把匕首,那匕首閃著幽蘭寒光,立即抵上了千千的咽喉。
千千蹙起眉,幾次三番,這人總是要殺她滅口。
俊美無儔的顏容,卻似惡魔般冷酷。
說不得,她只有奮力一搏了。
“你——是個有身份之人吧。”她使勁睜大眼睛,望著他。
他瞳中閃過一抹寒光:“何以見得?”
“不然,為何那麼緊張被看見你的臉?”千千心中說不怕那是假的,然而她盡力裝出一副淡然姿態,“你如今鬼鬼祟祟,不知道什麼目的,一定不想讓人知曉。”
心中還有一句話未曾說出,這人這等顏容,這樣氣質,怎可能是鄉野草民一枚。
那人果然愣了少許,嘴角再次逸出冷笑:“小丫頭果然不笨,不過來世投胎,可記得不要亂看別人長什麼樣了。”
“喂——你講不講道理的,明明是你主動給我——”她忍不住插嘴,可一個‘看’字尚未出口,匕首已然向內扎進少許,一陣鑽心疼痛襲擊了她,血滴一滴滴濺落。
“我說話,不要插嘴。”他聲調如黑暗中的暗湧。
傷心人
千千又是恐懼又是氣滯,想想今日也很難逃過了,不禁怒自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你這人好沒道理,我好好地走我的路,偏被你抓了來,如今還要殺我滅口,真正變態……”
白衣人手指一顫:“你說什麼?”
“怨不得你空有一張俊美顏容,卻只好像個遊魂野鬼一樣到處遊蕩——性格決定命運,全都怨不得別人……”
“住嘴!”他雙眼滲出血紅顏色。
“我不……”她卻似乎受了那血紅蠱惑,繼續道,“你的那個阿瓏,怕不也是被你這怪異脾氣給逼……”
“啪——!!”一個巴掌狠狠地扇了過來。
千千猝不及防,整個滾倒在地。嘴角一抹鹹腥,一定流血了。
“我只是說了應該說的事情而已……咳咳……”她強撐著坐了起來,自己也覺得奇怪——今日忒膽大了。
那白衣人看著千千蒼白小臉,嘴角一抹鮮紅,心中忽然一痛。
他想起那張臉,那張美麗如花的嬌顏,在那個雷電交加的夜裡,也是這樣,從地上緩緩坐起,嘴角流著一抹血跡,淡淡的道:“阿驛,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已經決定了。”
他心中一陣針扎似疼痛,為何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多少櫻花樹下的攜手,幾番夏夜同捕螢火蟲的旖旎,全部敗在那個閃閃發光的位置下。
他能給她的太少,只有愛情而已,而愛情算什麼東西?
“阿瓏……”他喚著那個最親切又最刺痛的名字,緩緩地倒了下去。
千千愣住了,忙抬足走到他身邊,仔細檢視。
見白衣人面色蒼白,她忍不住伸出手探探,還好,呼吸雖然有些紊亂但還是有的,大概只是一時急火攻心便暈倒了。她聽說武功高手裡面時常出現這等狀況,料想是被自己剛才一激,竟然暈去了。
大好機會!
她忍不住暗笑——天無絕人之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暗自叨唸了一番這些亂七八糟的俗話後,她抬足便準備跑路。
畫烏龜
話說這什麼鬼山的,離櫻花崗竟然有三百里,三百里是什麼概念?走的話至少也要走三五天吧,如今不知是哪一日了,那雲少沁還不早就走了?
“阿瓏……”
千千正在暗自思忖怎麼辦,忽然聽見倒在地上的白衣人發出一聲悽迷的喃喃聲。
她不禁有些感慨——這個人怎麼說,都是一個痴情傷心人。
“阿瓏,你不要走……”他繼續喃喃,一張俊美至極點的面容卻顯得憂鬱迷離,還帶著一些孩子般的可憐。
千千嘆了口氣,彎下身摸了摸那人額頭,好燙。
猶豫了一會兒,她徑自走進內洞,就是她一醒來時躺的地方,那裡似乎有一泓泉水。
用那人落在地上的匕首割掉他一截袖口,千千不禁覺得一陣快意。然後又將那袖口放進泉水裡,浸溼了,敷在他的額頭上。
那清涼的溫度明顯讓他很舒適,以至於他的表情鬆弛了許多,千千在心中暗將自己狠狠稱道一回:“你要殺我,我反倒幫你退燒,我真是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五講四美的好青年……”
拍拍身上還沾著的稻草碎末,她心滿意足地撿起那個丟在乾草堆旁邊的小包袱,哼著小曲,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