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
“去死!”另一個聲音呵斥它。
“哼,花無百日紅。”
“我再說一遍,去死!”
“你到時真的會離開,你捨得他?”這個聲音有些好奇。
“即使捨不得,也要離開。”
“假如他不讓你離開呢?”
“那我就把自己的真面目告訴他,嚇得他讓我離開。”
“唉,流了這麼多眼淚,都浪費了……”
“不,沒有浪費,我為他流的每一滴眼淚,都是值得的。”
那個聲音沉默了。我鬆口氣,抬起頭,卻發現屋裡只剩下我們兩個,我驚訝地問他:“咦,她們什麼時候走的?”
“走了一會了,你呀,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伸手抱住我,忽然嚇了一跳,俯下頭,臉貼在我的肚子上,不置信地問我:“剛剛是它在動?”
我點點頭,很溫柔很溫柔地問他:“你以後會好好待他吧?”
他有些詫異,“當然。”隨即臉色一變,“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微微一笑,道:“我有時想起我的一生,覺得有一個很大的遺憾。我的很多朋友結婚時,她們的丈夫會單膝下跪,用一隻戒指把她們繫住,承諾一生一世愛她不變。這也是我的夢想,可惜沒有機會實現。”
“一生一世愛她不變……”他的臉上有瞬間的滄桑,似乎想起他對我的承諾。
追憶往事時,兩個人神色都那麼惆悵。滄海桑田,也不過如此。
可是,就像康熙說的,他最終還是要娶別的女人。不管他與我的感情如何,他都不可能只有一個福晉。否則,當我們的家事被拿到廟堂之上討論的時候,恐怕兩個人都逃不了這一劫。
在我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天,我就應該清楚這個事實。可是我卻故意忽略它,彷彿這樣做,它就不會發生一樣。
我的愛情和婚姻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不能完美。
不幸的是,我現在才認識到這一點。
世界上有十全十美的愛情嗎?
我忽然想起我最喜歡的一個故事:那個美麗的人魚,為了一個男子的愛,放棄了美妙的聲音和恆久的生命,甘願為他忍受人世間的諸多痛苦,最後卻什麼也沒有得到。在一個玫瑰色的清晨,她化作一串泡沫,消失在透明的空氣中。
即使滄海變成桑田,這樣真摯的愛情也絕不會消失。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心胸放開闊些,什麼都能過去。我何必為了一時的意氣,讓自己痛苦、他痛苦、孩子也痛苦?
那個聲音又來了:“你不走了?”
我沉默半響,“是,我不走了。”
“即使與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一個丈夫?”
“只要他一天愛我,我就一天不會走。”
“可是你怎麼知道他原諒你了?”它冷酷地說,“愛你和原諒你,是兩碼事。”
“你,閉嘴,滾開。”我不客氣地把它推到角落,“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出聲。”
“胤禩,我愛你。”我緊緊靠在他的懷裡,在沉默了很久以後,嘴唇貼在他的耳邊,輕輕吐出這句話。
這句話,不需要你的原諒,我也可以說出來。
夢中歸
“十福晉送來的白梅真好看,咱們的顏色就沒這麼好。”小如一邊插花,一邊絮絮叨叨,“那兩個可惱火了,爺回來後,就沒去過她們那裡……”
我瞪著她,“跟你說過不能亂說話,你怎麼一點記性也沒有?”
“怕什麼,貝勒爺對你這麼好。”
我把臉一沉,“你再這麼亂嚼舌頭,小心惹禍上身。”
她這才閉上嘴,沒過一會,又開始說起來:“皇上命貝勒爺掌管刑部,那不是會很忙?我看你都快生了,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她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掌嘴,“呸,讓你亂說!”
我好氣又好笑,“算了,就你喜歡裝神弄鬼,八爺馬上要過生日了,晚上加新回來後,你跟他商量商量,看看今年怎麼辦。”
她滿臉通紅,我則暗自好笑。
“這白梅真好看,我拿一些到聽雪齋去,爺看見了肯定也高興。”不待我說話,她已經抱著瓶子跑了。
白梅?我的心忽然一跳,似乎想起什麼事情。
那是一次普通的臥談會,老大正唾沫橫飛地痛斥史料學老師,說到興奮處,指點江山、激昂文字,從蓋食堂的民工到行政樓裡的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