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別的。”
香雪海已經到了。他跳下馬,向我伸出手。我猶豫了一下,抓住他的手,從馬背上跳下來。
我們還是坐在凝香亭,都沒有說話。無言相對良久後,他走到我面前,輕輕托起我的下巴。他的眼睛是那麼的清澈明亮,明亮到可以看見自己的倒影。我掙開他的手,把頭扭向一邊。
亭子東面有一塊用來擋風的玻璃屏風,清清楚楚地映出我臉上的表情來。似哭似笑,不知是驚訝還是悲傷,像一副假面具,既突兀又單純。
“傻丫頭,我不是來向你道別的,而是來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京城。”
我抬起頭,他的嘴角有一縷若無其事、習以為常的微笑,似乎在問我今天中午要不要和他一起吃飯,半分誠意也沒有。
即使他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也不該如此輕賤於我。
我心中堵得發慌,嘴上卻笑道:“私奔不是要找月黑風高陰森恐怖的晚上嗎,難道白天也可以?”
他臉色一變,抽回手,道:“私奔違反大清律法,不可隨便亂說。你不用擔心,我並不跟父母住在一起,府裡除了丫鬟婆子外,也沒有其他女人。我就說你是我認的一個妹妹,這樣你隨我回去後,絕沒有人敢怠慢你。以後的事,我們再慢慢想辦法。你看如何?”
原來是讓我一個人私奔。
我扶了扶額頭,冷笑一聲,“有你這樣一個哥哥,可真是我前生修來的福氣,只是我福薄,承受不起。”
他臉一沉,“難道還要我到你家裡去提親不成?”說完似乎也有些後悔,咳嗽一聲,端起茶杯,剛遞到嘴邊,又重重地放下。
“不敢當,就算你去我家提親,我阿瑪也未必同意把我嫁給你。”我冷冷地說。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放寬心胸,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安慰自己。
可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你不願隨我回去我也不勉強。這是我額娘送給我的,是我最珍貴的東西。我現在把它交給你,你放心,不出三年,我一定娶你過門。”他擁住我,從腰間解下一塊晶瑩的玉佩,遞到了我面前。我微微瞟了一眼,身子猛地往後一仰,幾乎摔倒在地上——這正是故宮的那塊玉佩!
我接過玉佩,仔細打量著。沒錯,就是那塊。正面是一朵芙蓉花,翻過反面,中間刻著一個“禩”字。
我握著玉佩,額上沁出一顆顆冷汗,心亂如麻。
原來我穿越過來真的是為了他。
馬克思,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非科學現象?
“靈犀,你等著我,你會等我吧?”這是他的最後一句話。
他比馬克思更重要。我的心忽然落實下來,握著他的手,堅定地說:“我一定等著你。”
以後每隔三天,我就會收到他的信,有時長篇大論,有時寥寥幾個字,都是他沿途心情的寫照。我沒有回信,因為信上沒有地址。
我也不知道他住在京城哪裡。但我還是為進京做著準備。
我不願隨他進京,那是我的人生態度。我自己進京,那是我對愛情的態度。
他走的第二天,我就向父母稟明瞭我要去京城的決心。我對他們說,我的心一個叫怒的人帶走了,我要把它找回來。
“你把他家的住址告訴我,我找人去說親。”阿瑪說。
我垂下頭,極力忍住兩顆眼淚。怒並沒有告訴我他住在哪裡。
“我自己會處理的。而且,我不過是去京城創業,開開眼界罷了。”我聲音苦澀而堅定。
阿瑪嘆了口氣,“你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阿瑪到時來接你。”
我滿臉淚水,重重地點頭。
阿瑪撥了幾位極能幹的夥計給我,又派人到京郊買地,種植提取精油的各種花卉。一個月後,他帶著第一批夥計到京城去幫我開啟局面,並監督工人佈置我在京城的宅子。
待一切安排妥當後,立夏那一天,我登上了去京城的馬車。
小如和小月在杭州沒什麼親人,便陪我一起去京城。額娘擔心我在外面飲食不習慣,特意讓鍾嬸負責我的飲食,她兒子福貴則做了我的管家。
我們在路上走了一個多月。
京城的宅子是從一位告老還鄉的官員手上買的,佈置得極為清雅。前院撥給鍾嬸一家人住,中間是兩間大廳,通敞明亮,兩邊窗戶上爬滿藤蘿,綠意喜人。我帶著小如和小月住在後院。
屋子雖然大,可是並不寂寞。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