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住這位興奮過度自以為創了手術先河的張大夫之大嘴。
“呃,張大夫,我對您的技術真是打心眼裡地佩服,這麼厲害的手術都能讓你創什麼先河地完成了,您不覺得得先向領導們、院長們彙報彙報?!”我終於想到一招調虎離山之計。老張一聽,果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再沒心思跟我這閒人“彙報”手術情況。打住話頭,急匆匆往院辦那邊走了。想來是去找更能理解、重視他這偉大手術的領導們了。
我好容易擺脫了這位囉嗦大夫,如釋重負地大大籲口氣,回頭一看,老王還在那兒握著梅子的手不住地輕聲喚著,護士站在一邊無可奈何地瞪眼:“先生,你太太麻藥還沒過,聽不見你叫她的,麻煩你讓一讓,讓我把病人推到監護病房去好不好?!”
我趕緊跑上前,拉開老王,衝著護士小姐不住道歉:“對不住,對不住,他是太擔心病人了,情緒有點不穩,您先推病人過去吧。”
護士小姐不耐地應了聲,推起梅子就走。
我扯著王松成在邊上坐下,他瞪著梅子,直至那位護士小姐推著病床走出了他的視線,這才頹然靠倒在椅背上。他閉著眼沉默了片刻,才低沉地說道:“對不起,我有些失態。”
“沒事,就是讓護士小姐有點生氣了。”我無所謂地應道。
“嘿,”王松成牽牽嘴角勉強一笑,“梅子手術費還缺的那幾萬是你幫著墊的吧?!”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
“謝了。”他低聲說。
“行了,你也別謝什麼,我是想著梅子早好,你能早點做出個決斷來。”
他長長吁出口氣,雙手背在腦後,望著身前空空地長廊,午飯時間,醫院大夫下班,也就沒什麼病人,平時擠擠攘攘的長廊顯得格外開闊,那股無時無刻不充斥在空氣間的淡淡消毒水味,也不那麼讓人討厭了。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著你的話,”他淡淡一笑,有些落拓憔悴的臉上透出幾分平日的優雅,“我承認,我絕不是個好男人,更不是個好情人,好丈夫。”
“也許你說得對,如果梅子地病能徹底治好,我是該徹底做出個選擇,不管是對梅子還是對……她,我,都欠得太多。”
“阿銳,”他向我伸出手,我疑惑地看看他,王總同志自嘲地一笑,“交個朋友吧!”
“切!”我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不當你是朋友,我拿錢幫你?我有病啊?!”
我第一次見到王松成輕鬆地笑了,笑得那麼自在,眉宇間的皺紋一下子散得乾乾淨淨,但是還不到三秒鐘,那些陰雲又鬱積到他的眉頭,他沉聲說道:“阿銳,今晚有空嗎?我想和你一起去見見連可容。”
第十二章 驚“喜”(上)
對於王松成要和我一起去見容姐的要求,我沒有多想,隨口一句“行啊!”就應了下來。話是出口了,卻越琢磨越不對味,老王要去見容姐,能說什麼?!自然是要去做了個斷,我跟在邊上算什麼身份?!是算蓉姐的“姦夫”?還是老王的交易人?或者說是他們夫妻倆的“朋友”?咳,瞧這亂給添得,我想得頭皮發麻,已經答應了自然不好反悔,我心底裡又確實極想聽聽老王要和容姐說什麼,於是惴惴不安中捱到了下午放學。
王松成打了個電話來,說要到學校接我一塊過去。在校門口等了不到五分鐘,一輛銀灰的賓士無聲無息地在我跟前停住,揚起一地落葉,車窗搖下,王總伸出頭招呼:“阿銳,上車。”
“去哪兒?”我坐在寬敞舒適的副駕座上問。
“徐宅。”他說。
“哎?!是容姐定的地方?”我有些奇怪,這不太象她的風格啊?!
“嗯。”老王輕輕應了一聲,不再搭話,大奔穩穩地向市區疾馳而去。
“徐宅”並不是一戶人家的住所,而是一家坐落在市中心舊宅院裡的特色高階餐館。這個宅子據說原本在解放前是一家徐姓大戶人家的院子,修得典雅氣派,幾進灰白的小陽樓完美地融合了中國傳統藝術風格和國外建築的特色,肅穆雍榮。從骨子裡透出一股貴氣。院子裡那幾株近百年的老樟樹蔭蔭鬱郁,一年四季常綠,葉如華蓋,幾幢小樓半遮半掩地矗立其中,透著幾許神秘。
這院子作為文物建築保留下來,原本一直是澤城某個政府機關地居所,近年搞活經濟。市裡見這地段金貴就把這房子給出租了,於是成了家餐館。餐館的主人見識也不凡。接了這地,藉著老宅的名氣把餐館的名字就取作“徐宅”,對老宅子也沒作大的變動,藉著那古韻,把整個餐館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