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子籍兄不必擔心,雲遲不是容易上當受騙的人。”
不料我們不再理會那群少年,那群少年卻突然停下腳步,一齊轉頭向我們這邊看了過來,高蔓更是大叫一聲:“慢著,兀那女子,你可是太醫署女祇侯雲遲?”
他剛才過去的時候明明不認識我,怎麼這時候卻突然叫得出我的名字?
“我是,高公子有何指教?”我感錯愕,應了一聲,仔細的打量那群少年,想看出是誰認出了我,又是何故使這群紈絝子弟停下腳步問訊。
這群少年有十一人,個個衣錦著綢,服飾華貴,滿面驕矜之氣,看上去就知是長安豪貴家的出遊的紈絝子弟。
鐵三郎看那群少年極不順眼,忍不住撇嘴道:“雲姑,我們走吧!一群無賴輕薄兒,有什麼好客氣的。”
鐵三郎這話一出,眾紈絝子弟個個都怒色上面。高蔓對鐵三郎冷笑一聲,話卻衝我說:“雲祇侯,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與男子結伴同行,招搖過市,這不是為婦之道吧?”
此時男女大防在上層十分看重,越往民間卻越是稀疏,長安城裡與男子結伴同遊的女子遍地都是實在犯不著專門為此來說什麼“為婦之道。”
這小子明顯衝我來的,但我自忖以前從未見過他,更說不上與他有隙,卻不知他這樣針對我是何緣故。
我心中微詫,旁邊的張典已經替我反責道:“高蔓,你無禮攔阻,妄言垢人,居心險惡,用意何在?”
高蔓嗤了一聲,銳聲道:“我自跟我父親替我相的未婚妻子說話,關你什麼事?”
他的話在我耳裡打了幾個轉,我才體會到其中的意思,驚得我差點一頭撞到街邊的酒旗杆上:難道這就是黃精嘴裡,老師替我相中的人?不可能吧!
“高公子,你弄錯了吧?”
“我怎麼可能弄錯?我父一天到晚都在家裡唸叨,說你定是房能叫我收心養性的賢妻,已經幾次找你老師說親了。”
“這不可能!”我莫名其妙,費城侯高適的大名我是聽過,但活人我卻沒見過。他怎麼可能突然就知道我這麼個人,還找老師提親?
高蔓卻不理會我的驚詫,只走近前來,用十分挑剔的目光將我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的打量了好幾遍,連連搖頭:“雲遲,我父說你必會是我的賢妻,可你知道做我的賢妻要有什麼條件嗎?”
這小子敢情以為我想攀侯府高枝,將我看成任由他挑挑揀揀的物件了。
“我不知道……”我也沒興趣知道——後面這句話我還沒說,高蔓已經把我的話截斷,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要做我的賢妻,她必須要有毛嬙之姿,西子之色,褒姒之嬌,息姬之豔,嫘祖之能,齊嫫之德,樂妻之賢……”
他一股腦兒地說下去,聽得我和張典是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鐵三郎直接了當地罵了一句:“這小子失心瘋。”
張典則含蓄了許多:“有這般姿容德行的女子,早入了帝王家,幾時輪到這黃口小兒胡言亂語?”
我初時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激得有點火氣,但聽到後來,卻是啼笑皆非,等他說完後便強撐著笑問:“高公子,雲遲固然不知你要擇妻的標準,但云遲擇婿的標準,你大概也是不知道的,要不要聽聽?”
高蔓愕然,我也學他剛才的表情,根本不管他,只管說自己的:“我要擇的夫婿,要十三學書,三冬文史足用;十五學擊劍,十六學《詩》《書》,十九學孫吳兵法,戰陣之具,鉦鼓之教。年要滿二十二歲 ,身長九尺三寸,目若懸珠,齒若編貝,勇若孟賁,捷若慶忌,廉若鮑叔,信若尾生……”
張典和鐵三郎這時候極有默契的看著高蔓,一齊搖頭,發出兩聲意義不明的嗟嘆。
高蔓微一錯愕,突然叫道:“慢,你這是前漢孝武朝東方朔的妄言,怎能當擇婿標準?你分明是存心戲弄人。”
他說的那些擇偶條件,又何嘗不是戲弄人?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拱手道:“高公子,天上的飛鳥,不能與水中的游魚相交;崑崙的玉石,也不能配東海的沉沙。雲遲自非如君所欲的良配,公子也非雲遲心中的佳偶,長輩一時戲言,何能當真?你我就此相別,但願此後莫再相見才好。”
第二十二章 疑問
別過高蔓,我和張典鐵三郎都收了方才戲言的輕鬆愉悅,都沉下臉來。
“雲姑,你自回家去吧,我替你打聽一下範先生究竟替你相了什麼樣的人家,對方的人品如何。”
張典一指高蔓那廂,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