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送錢糧物資,襄助籌建貴陽刺史府,不得延誤。”
南州這六年裡有南軍武力開疆,也有遠處部落自願依附,疆土已經擴張得比滇國全盛時還大許多,加上張典從南方擄來的俘虜,全州總計人口六百多萬,析出一部分另組州郡本是必然之勢。但析出兩州的話,其中便有一件事不能不解決——南疆大營十五萬大軍的供養!
南疆大營的總營盤在南州析分以後,就落在了貴州轄內。它本來一直由南州以一州之力供養的,現在南州一分為二,原本的糧草輸送系統便要拆分重組,南軍的供養問題該如何處置?
這詔令析分南州,竟對南疆大營十五萬大軍的給養問題隻字不提,豈不是本末倒置?
我錯愕無比,拿起那詔令對著窗戶透過來的明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細看幾遍,終於發現其中異況,震駭驚怒,莫可明狀,下意識的將那詔令一擲:“混帳東西,誰敢竊取國器,偽造天子詔令!”
徐恪等人嚇了一跳,連忙示意我安靜,免得使人生疑。吳通問道:“雲撫使,你從哪裡看出這是偽詔?”
“天子勤政,凡涉及正式行政詔令多御筆親書,極少使人代筆。這詔令的筆跡雖與天子相似,獨缺風骨,定是有人著意模仿。”
我回想以前在齊略身邊,看他理事的習慣,一指詔書上蓋著的璽印:“天子行詔都是先書後印,這詔書卻是墨跡寫在印泥上,次序顛倒,分明是有人先以空白詔書盜印天子寶璽,然後再偽造詔令!”
吳通將那詔令揀了起來,就光細看:“我們也是看這詔令不清,大有蹊蹺,卻沒想能從這用筆用印的細微之處,就斷定其真偽。”
我胸腔裡的一顆心突突的亂跳,說不出的慌張:齊略一直在努力加強中央集權,像這種設定州郡的事,怎能容忍他人弄權?且這盜取國器,偽造詔令的事何等嚴重,不是長安有大變,哪個權臣有這等膽量?
我眼前陣陣發黑,心中便只有一個念頭:“難道有人害了他?誰敢害他?!”
徐恪安慰我:“雲撫使,陛下是英明難欺之主,屑小之輩須害他不得。”
“正因為他是難欺之主,若非身有不測,誰如此膽大妄為?”
我這才發現自己怎麼鎮定也無濟於事,只得抖著手去摸另一道相臺政令,啞聲問道:“那貴陽侯越誠是什麼人?”
“乃天子貴戚,皇長子之母越婕妤的兄長。”
我神思恍惚,喃道:“皇后駕崩,後宮便以她生育有功,地位最尊,她藉機重用兄長也屬正常。”
我腦筋混亂,連自己也說不清到底在說什麼,正不知所措,突聽一聲斷喝:“雲撫使,你給我坐好!”
我悚然一驚,直覺的反應就是挺直腰身坐好,汗溼重裳,終於招回了一線清明,望向對面坐的三人,道:“內宮除去皇后駕崩以外,必定還有其它異變。越姬以兄長為貴州刺史,其目的恐怕不在一州之地,而在十五萬南軍!只是其無法拿到虎符,直掌兵權,才迂迴行事。”
徐恪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吸了口氣才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已整整五十二天沒有接到陛下寄來的廷錄。事發突然,長安的訊息不通,無法探知內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徐恪是天子為了日後的改革而刻意培養的相輔人選,天子將南州這比中原落後的地方交給他,有隨他折騰尋找新的治政之法的原因。同時為免他偏安南疆,不瞭解政治中心的形勢,目光囿於一角,天子每隔十天就會派人將朝廷的議事記錄摘要送一份過來。
徐恪離開大理巡視治下的民生,間斷一次沒收到廷寄是正常,但五十幾天沒收到,卻足以斷定長安有異。不過現在天子詔令還是冒著齊略之名發的,內宮的局勢應該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我深深的呼吸,鎮定了一下,開啟相臺行令:“著南州徵調梗米三十萬石,銅十萬斤,金萬斤,絹萬匹,棉花萬斤,上品玉器萬件,香料萬斤,香水千罐……”
這相臺行令的筆跡和大印倒沒有異況,可這索取財物的清單,卻把我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南州除上繳賦稅以外,還養著南疆十五萬大軍,每年修路鋪橋,開荒墾野,府庫沒有寅吃卯糧都已萬幸,哪有餘力份外上納?難不成要刺史府搜剝民間,敲骨吸髓?”
南州經過六年休養改革,往南開通身毒的商途,商事農業大興,民間確實小有餘財,但老百姓有財是他們的,怎能因為相臺令的份外勒索就搜剝民間?要是老百姓連自己的財產安全都沒有辦法保證,我這幾年奔波算什麼?那數萬衝著南州各種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