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想要安慰我,但是我還是放不下心。維多利亞兇殘、野蠻的形象一直深深印刻在我腦海裡。如果她沒法繞過狼群,她肯定會跟他們一決高下。
比利又開始吃早餐,我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調換電影片道。沒過多久,我就感到自己被困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窗簾遮住了窗外的風景,讓我覺得恐懼不安。
“我去海灘。”我突然對比利說道,然後匆匆奔向門外。
但是,來到戶外情況並沒有好轉。厚厚的雲層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往下壓,似乎要將我包圍。我朝著海灘走去,森林裡出奇的空蕩,沒有任何動物——沒有小鳥,也沒有松鼠,我也聽不見鳥鳴聲。這種寂靜叫人發憷,就連風吹過樹叢都沒有任何聲響。
我知道這時天氣的原因,但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煩躁不安。氣壓是如此強大,連我這個不太敏感的人都能感覺到,似乎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我抬頭望了望天空,儘管沒有風來吹動,雲層仍在空中緩緩地翻滾著。最低的雲層像煙霧一樣灰濛濛的,透過低雲層的縫隙,我能看到另一層可怕的紫色雲朵。天空中正孕育著一個危險的計劃,動物們一定都躲藏起來了。
一到海灘,我就後悔不該來——我來了太多次,幾乎每天都到這裡漫無目的地散步。這裡同噩夢中的海灘又有什麼區別呢?但是,我還能去哪裡呢?我又走到那棵浮木旁坐下,身子倚靠在糾纏的樹根上。我仰望著雲海翻騰的天空,等待著第一滴雨滴墜落,打破所有的寂靜。
我不願去想雅各布和他的朋友們深處的險境,雅各布不可能有事的,可是,這樣想不過是自欺欺人。我已經失去了太多——難道命運還要將僅存的一點安寧打破?這樣也太不公平了,太不合理了。也許是因為我犯了天理
受了詛咒,也許是因為我深陷傳說、神話中不能自拔,也許。。。。。
不,雅各布不會有事的,我一定要相信這一點,不然,我再沒法支撐下去了。
“啊!!”我痛苦地叫出聲,跳了起來,我不能坐著一動不動,這比漫步更讓人難以忍受。
我原本期待著今天能聽到愛德華的聲音,這是讓我熬過漫長的一天的唯一動力。胸口的疼痛變本加厲地折磨我,似乎是在報復雅各布前些日子帶給我的片刻歡愉,傷口像被灼燒般火辣辣的疼。
我沿著海灘走著,海浪漸漸洶湧起來,衝擊著岸上的岩石,但始終無風。我覺得自己被被暴風雨前的強氣壓釘在原地,所有事物在我周圍旋繞,只有我站立的地方靜止不動。空氣中帶著微弱的電荷——我能感受到頭髮上的靜電。
海上的波浪比岸邊的更加洶湧。海水拍打著崖壁,激起巨大的白色浪花。空氣中一絲風也沒有,雲層卻翻滾得更加迅速。雲層看上去怪怪的——它們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移動著。我為之一顫,雖然我知道出現這種景象不過是氣壓在作怪。
懸崖峭壁映襯在青灰色的天空下像是黑色的刀刃,我盯著它們,想起來雅各布對我說起山姆和“幫派”的那一天。我回想起那些男孩兒——狼人——在空中躍起的樣子。還有他們急速下落的模樣,至今仍歷歷在目。我想象著他們下落時的無拘無束。。。。我想象著腦海中愛德華的聲音——憤怒的、溫柔的、完美的。。。。胸口的傷痛似火燃燒。
一定有法子熄滅胸口的這團火,疼痛每分每秒在加劇,我呆呆地看著陡峭的山峰和澎湃的海水。
對了,為什麼不在此刻就將它熄滅呢?為什麼不呢?
雅各布承諾過要帶我懸崖跳水,不是嗎?僅僅因為他不在,我就應該放棄這一次擺脫所有煩擾的機會嗎?我是多麼渴望得到這樣的機會啊——正因為雅各布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我就更加迫切地需要機會來趕走心頭對他的擔憂。事實上,雅各布是在為我鋌而走險。如果不是因為我,維多利亞不會在這裡殺害無辜的人們。。。。她會到一個狼人遙不可及的地方。如果雅各布有什麼閃失,全都是我的錯。想到這裡,我感到一陣鑽心的痛,我朝著比利家走去,朝著我的小卡車走去。
去懸崖的近道我非常熟悉,但我還得找尋通往跳水點的小道。
我摸索著,研究每一個轉彎和岔口,我知道,傑克計劃帶我從半山腰而不是山頂跳水,但是,蜿蜒曲折的小路一直把我引到了崖頂。我沒時間再返轉下山了——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風終於颳了起來,雲層似乎抬手可及。我沿著泥路到達山頂的時候,雨水開始滴落在我臉頰。
其實我根本就不用說服自己再折返回去——我就想從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