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果果終究被判給了柯善美。
從法院走出來的時候,蘇櫻永遠記得,天空是沒有一絲陽光的。
大片大片灰色的雲,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沉沉的,快要墜下來。
她要失去果果了,終究還是失去果果了。
容靳修扶著她,說:“蘇櫻,還有別的辦法,我們上訴!”
沒用的。
蘇櫻搖了搖頭,真的沒用。
縱使容靳修再厲害,總也不能將釘在鐵板上的釘子徒手拔了出來。
何況,柯善美還是一顆那樣尖銳,那樣頑固的一枚釘子。
柯善美正好從法院走出來。
她的穿著一聲黑色,頭髮垂直,披在肩頭。
蘇櫻甚至覺得連柯善美的頭髮都可以成為致命的武器。
便真是這樣令人恐懼。
她的面容鎮定,蘇櫻卻覺得脊背發寒。
柯善美在蘇櫻的前面停了下來。
環著手臂,轉頭,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像一個瘋子?”
是的,蘇櫻就是覺得柯善美現在就像是一個瘋子。
她越是冷靜,蘇櫻越覺得可怕。
柯善美的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明顯,似乎叫蘇櫻害怕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她說:“容太太,我今天變成這樣,也都是拜你所賜,是你將我逼上絕路。你逼著我將我的親弟弟送進監獄,哈哈哈……”
柯善美的樣子越發的可怕。
容靳修看著他她直皺眉頭。
他保護似得將蘇櫻攬在懷中:“陸太太,沒有人逼你毀了你弟弟,這是你的選擇。”
柯善美說:“是啊,是我的選擇,我寧願叫我的弟弟後半生都在監牢裡面度過,我也不願意看著你們一個個都有好結局,憑什麼那些原本屬於我的東西總要被你們一件一件的奪走,尤其是你,蘇櫻!我毀了我的一切,我也不會叫你好過!”
蘇櫻只覺得頭重腳輕,若不是身子被容靳修攬著,她真怕自己會支撐不住倒下去。
蘇櫻的聲音很弱,但卻彷彿用盡了力氣:“柯善美,我到底搶了你什麼?果果也是我的女兒啊。”
柯善美
確是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平靜的表情:“容太太,我弟弟這筆賬,我會記在容太太頭上,終有一天,我會要回你欠我的。”
容靳修厲聲:“柯善美,你瘋了吧,選擇在於你,是你選擇了讓你弟弟下地獄,是你自己心狠手辣,你憑什麼怪在別人的頭上,你這種心態就是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你,你自以為是最大的受害者,其實,你最自私,永遠將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別人之上。你總是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蘇櫻好,那是因為她有一顆你永遠比不了的乾淨的心。”
柯善美臉色鐵青,終究丟下一句:“明日我就會派人去接我女兒。”
便冷然離去。
柯善美的最後一句話幾乎叫蘇櫻沒有辦法呼吸。
終究她倒在容靳修的懷裡。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
這間病房她來了許多次了,平日裡一般也不讓人用。
倒是給她預留了。
透明的液體透過膠管一點一點往下滴,穿過冰冷的針孔,進入她的面板,滲入靜脈,隨著血液全身迴圈。
蘇櫻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甚至覺得抬一下眼皮,動一下手指,都是一件費力的事情。
微微側著頭看了一下窗外。
外面一片漆黑。
終究還是下雨了。
如柱一樣的雨像是一下子從天空全部傾倒下來,在天地之間形成了一道朦朧的雨簾。
蘇櫻看著雨水毫無規則的打在房間的玻璃上,然後像是被拍碎一般,分解變成雨珠子沉沉的往下掉。
蘇櫻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一直撐著手臂伏在床邊眯著眼睛的容靳修醒了。
容靳修起身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問:“蘇櫻,起來吃點東西,醫生說你嚴重貧血,今天不能再縱著你。”
從蘇櫻收到法院的傳票那天起,莫名的得了厭食症。
怎樣就是不想吃東西。
任何美味放進嘴裡都像是吞了一塊石頭一樣。
前些日子,容靳修一直縱著她,實在吃不下,便也沒有逼她。
現在竟然因為貧血和營養不良昏倒住院,當然是不能再慣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