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天下,仗劍修真,烈馬狂歌,不為任何羈絆的風塵豪俠。卻不想,在牛二那放蕩的背後,也有這樣一段刻骨銘心的愛,只不過被他深深壓在心底,任何人都不曾覺。
而現在,突然爆出來,如同火山噴,不可抑制。
一聲輕嘆杳不可聞,苗詩韻搖了搖頭,目光落向高高的山頂,此刻,連她竟然也生出一絲渴望,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俘虜牛二的心。
心裡越著急,腳下的路似乎就越長。牛二和苗詩韻直走了半日,卻依然在攀登。抬頭看去,灰色石階如亙古不變一般遙遙無盡頭,而背後的路,也在雲層的掩映下模糊不清,看不到盡頭。兩人身側,更是怪石嶙峋,入眼處一片灰濛濛,沒有絲毫色彩,更沒有一點生機。
遠遠看去,牛二和苗詩韻就像兩隻螞蟻,在崎嶇的山路上費力的走著,雖然緩慢,但卻堅定。
“牛二,你看?”苗詩韻天性活潑好動,半日沒有說話早壓抑得要命,猛然抬頭間,看到一抹翠綠,立刻驚叫起來。
牛二也尋聲抬頭朝前看去。遠遠地,一顆古木凝立半山腰,如同陰陽分割線般,古木之後,是無盡的翠綠,芳草碧連天,更隱約可見一汪湖水,古木之前,則依舊是無盡的怪石,嶙峋而立。
一瞬間,牛二突然有一絲明悟。古木之後,如同煙柳繁華的滾滾紅塵,而古木之前,就似青匆枯燥的修真歲月。嶙峋的怪石,蜿蜒的山路,好似修真中的無數坎坷,但坎坷的盡頭,卻是滾滾紅塵麼?
“道虛重地,來者何人?”兩人只顧看著古木身後的翠綠,卻沒注意到,古墓之前的亂石中,佇立著一座本色涼亭。涼亭中,一個約莫三十餘歲的中年男子高喝一聲飛身而出,立於古道中央。
“烏衣鎮牛二,找貴派懷朔有事相詢。”遠遠地,牛二止住腳步,聲音在山石間滾滾回蕩。
中年男子明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上下細細打量著牛二。
在山下岐黃鎮,牛二早換去那身行頭。如今的他,身穿一套本色長袍,腰扎灰色大帶,長隨意束起披在腦後,周身上下再沒特殊裝束,半日登山更多了一分僕僕風塵。
“懷朔師弟不在,你請回吧。”半晌,中年男子收回目光,看不出喜怒哀樂,開口道。
“懷朔去了哪裡?”找懷朔只是一個藉口,牛二的本意是要從懷朔嘴裡打探出到底是誰劫走了心月。
“懷朔師弟去參加連雲劍宗的論道大會了。”中年男子說著目光中閃過一絲失落。連雲劍宗的論道大會,只有各門派中的最強者才有資格參加。懷朔被他稱為師弟,卻隨著長輩而去,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還未請教閣下,怎麼稱呼?”牛二一抱拳道。
“在下懷鳴。”中年男子並沒有被牛二的名頭嚇住,更和古劍院人一見他就拔刀相向不同,也朝牛二一抱拳道。
“懷鳴師兄,在下想問,一年多前貴派是否有人帶著一個女子回來。”既然找不到懷朔,牛二也不拖沓,直接道。
聞言懷鳴眉頭微皺,似乎回想著,隨後道:“不錯,一年前大師兄確實帶著一個女子回來。”
牛二聞言內心一動,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長出口氣努力壓下澎湃的情感才道:“女子是否叫心月?”
“你怎麼知道?”懷鳴出身道虛觀,而道虛觀又被稱為修真界最光明正大的門派,口中自然沒有假話。
“心月正是在下的至交好友,還請師兄通融,讓我與其見上一面。”牛二強行壓下心中的波動,笑看著懷鳴道。
“如此,在下失禮了。”懷鳴一抱拳,“兩位,請!”
“多謝師兄。”牛二說著邁步而上,和苗詩韻一起跟在懷鳴身後走向道虛觀。
修真界中,幾乎人人都知道道虛觀位於岐黃山上,但真正上來的人卻很少。一來因為道虛觀淡泊名利,對於各派聯盟保持一種然的旁觀態度,縱然參與,也絕對不深;二來道虛觀的附庸勢力最少,也僅有四個臨近的修真門派而已,相比連雲劍宗、古劍院動輒幾十上百的附庸,簡直少得可憐。
隨著懷鳴的腳步,牛二和苗詩韻第一次登上這個享譽天下傳承千年的古派。
入眼處,芳草茵茵,小橋流水,霧氣升騰,仙氣氤氳。古道盡頭,是一處巨大的廣場,青石鋪就,寬闊平整。廣場四周,山水相映,巨石高聳,透過參天古木,隱約可見亭臺聳立。
牛二和苗詩韻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的震驚。任誰也想不到,在這岐黃山頂,竟然有一處如此大的平臺,如同巨劍削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