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掉了南宮飄的防護罩,卻並沒有對他們造成絲毫傷害,只是卷著兩邊各三人匯成一處,跟著就將戳手不及的六人包裹起來盤旋著向上,穩穩的朝著斬妖洞遙遠的出口而去。
在被綠色的旋風遮住視線的一瞬間,張龍潛看到墨榕緩緩抬頭看向他們,一直平淡的臉上此刻卻沉靜而哀傷。
然後,張龍潛的視野中便是深沉的墨綠,唯一留在她腦海中的,是墨榕孤寂的身影,和斬妖洞內巨大安寧的古榕。
陡然之間,一幅畫面席捲而來。
一株巨大的榕樹努力的向四周伸展著枝葉,翠綠茂密,充滿生機,四周繚繞的雲霧在它的枝葉間緩慢翻滾,寧靜祥和,彷彿仙境。樹蔭之下,兩個身著白衣的人在石桌前相對而坐,嬌小一些的身影正認真的對面前的青年說著什麼。
那似乎是個女子,看不清容貌的臉上是溫和恬靜的笑容。烏黑的長髮,潔白的長衫,淡雅的微笑,不染絲毫世俗塵埃。
而那個青年,雖著白衣,卻與曾經出現在張龍潛腦海中的一個身影一模一樣。
那個哀慼而堅定的黑衣青年。
下一瞬間,安寧的畫面如水中月一般碎裂,再次覆蓋了張龍潛的視野的,卻是燃遍整座宅院的漫天大火。
照亮了夜晚的火光之中,還能清晰的看見兩個身影。
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黑衣如冥。
烈烈火焰之中,黑色的身影將白色擁入懷中,似乎勾起嘴角,輕聲而堅定的述說。
“……我說過,絕對……會保護你的。”
夜晚被火光所照亮,耀眼的火焰卻似乎在這一刻失了顏色,幽暗的天地間,只剩下清冷悲慼的黑與白。
七、三拒(上)
“……我說過,絕對……會保護你的。”
黑衣青年的聲音細微,卻無比堅定。
又是這句話。
看著那個怎麼都辨不清容顏的青年,還有他懷中同樣看不清模樣的白衣身影,張龍潛的目光不禁有些渙散,胸口煩悶。
就像是明明看著自己無比熟悉的人,卻怎麼都想不起那到底是誰一樣。
心中某處逐漸抽痛起來,想哭的衝動一點點翻滾蔓延,她忍不住朝著火光之中的兩個身影伸出了手。
到底……是誰呢?
眼前的身影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紗一樣,越是想看清就變得越是模糊不堪,她的心中慢慢充斥了焦急,思維也逐漸膠著起來,就像被拋棄的孩子一樣想要痛哭出聲。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讓我見一面呢?
難以言喻的黑暗覆在心頭,沉甸甸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潛……龍潛……龍潛!”
擔心的呼喚聲在耳邊清晰起來,張龍潛一下睜大眼睛,如夢初醒。
四周已經不是斬妖洞內了,甚至也不再是茂密陰暗的斬妖森林,而是古樸威嚴的古宅。
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確定是在張家的某間屋子裡,張龍潛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問:“我們……出來了?”
“出來好一會兒了,你一直在出神嗎?”
站在張龍潛面前的南宮飄擔心的看著她,剛才也是他在輕聲喚她的名字,周邈和蒼炎都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從他們面癱一樣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東西,不過左泠和白露卻不在這裡。
張龍潛搖了搖腦袋,不再去想那莫名其妙的身影,儘量的讓自己的心緒從黑暗之中平復下來,然後看向南宮飄道:“小露和左泠老師呢?”
指了指旁邊的一扇門,南宮飄輕聲道:“白露同學還沒醒,還在裡面休息,我剛又去把了下脈,沒什麼問題的,她只是有些虛弱而已。左泠老師現在正在裡面,說是要用左家的‘丹術’幫白露同學恢復一下。”
聞言張龍潛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便安靜的推開那扇門探頭看去,就見裡面放著一張床,坐在床邊的左泠正慢慢收斂手上的藍光,而躺在床上的白露雖然還沒醒來,但臉色看起來已經好了許多,就像是正常的熟睡一般,呼吸也十分均勻,似乎已沒有大礙,張龍潛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聽見細微的動靜後,左泠轉頭看了一眼,見是張龍潛他便笑了一下,然後收攝手上的光芒,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這才看著房內的白露道:“放心吧,她已經沒事了,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來了。”說著他輕輕關上門,又看向張龍潛,“倒是你,從森林裡出來就一直渾渾噩噩的,是不是那個墨榕送我們出來的法術讓你不適了?”
眨了眨眼才意識到左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