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京,看來他們之間的交情的確很深厚啊……無非就是讓他別和人家牧世子爭了的意思。
萬里簡直要對母親五體投地了,她老人家咋就看得那麼準呢?咋就一句命中真相了呢?
但讓他輕易放棄,也是不可能的。
難得有機會與舒綠接觸,儘管萬里不太想到信安王府來,卻還是如期赴約。展眉親自站在門外迎接他以示重視,名義上,萬里總是他邀請來的客人。
萬里敏銳地發現,王府裡的下人對展眉的態度比他之前見過的還要諂媚了許多。這兩兄妹真不簡單,才進府多久呢,就已經站得這麼穩當了。在上京前,萬里還為他們在王府的處境擔憂過,現在想來真是多餘。
以展眉與舒綠的本事,自然是不許別人替他們擔心的。
“凌妹妹是染了風寒?”
萬里在王府外院待客的小廳裡見到了舒綠,發現上次與舒綠同行的那紅裳佳人也在場,微微愣了一下。雙方見禮後,他才知道那是信安王府的又一位孫小姐,也記起了小春山時舒綠想請他替對方看病的事。
他還先是把注意力放在舒綠身上,寒暄過後,即刻問起舒綠的病情。之後又給舒綠把了脈,沉吟片刻,說:“傷寒是已經好了大半,不過你身子還有些虛弱,我先給你開兩副滋補的藥吧。”
“有勞少遠哥哥了。”舒綠收回讓萬里診脈的右手,對尚紅說:“尚紅姐姐,少遠哥哥是藥王親傳弟子,醫術極好,可否讓他也替你看看?”
尚紅其實不是特別想找人給自己看病。也不是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而是她生怕勞煩了別人。見舒綠盛意拳拳,難以推拒,她才答應和舒綠一道出來的。
聽到舒綠問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萬里微微一福,說:“如果萬公子方便的話。”
“梁小姐多慮了,舉手之勞而已。”
萬里對尚紅的態度很客氣,僅僅是維持著一般的社交禮儀。他早聽舒綠說過,尚紅是先天的氣管毛病。再聽了一陣脈象,看了看尚紅的氣色,大致有了點底兒。
“梁小姐這病,日積月累,的確比較麻煩……”
萬里在治病的時候,都是實事求是。當大夫的人,若是虛浮好誇,且不說醫術如何,醫德首先就不過關。
舒綠聽得眉頭一皺,尚紅自己倒還平靜,沒有流露出什麼失望的情緒。她輕笑著說:“是呢,我自來便是如此,吃的藥比飯還多的。回京以後,祖父也請太醫來給我看過,太醫們也說這病只能養著,要根治就難了。”
萬里見尚紅對自己的病態度平和,不由得生出一絲好感,覺得這位梁小姐修養倒好,不愧是大家閨秀。
“少遠哥哥,真的沒辦法了嗎?”
舒綠問是這麼問,心知也怪不得萬里。她自己就是學醫的,深知天生的氣管疾病是如何難治。
“有的。”
出乎意料的,萬里卻在大家都已經不抱希望的時候,給出了這個答案。
“啊?怎麼治?要吃什麼藥?”
舒綠驚喜地叫道,連尚紅都不禁露出幾分詫異來。
還能治?不可能吧……太醫院的老太醫們,都搖頭嘆息說這是富貴病,只能多多調養,保著不要常發病就好了……
想不到,這萬公子卻說她能治?
萬里意簡言駭地說:“這種病症,光吃藥是不行的。”
“少遠哥哥的意思是……”
“幸好我師父仲藥王不但精於醫藥,也擅長針灸之術……凌妹妹忘記了?”他笑著看向舒綠。
舒綠恍然大悟:“少遠哥哥,你是說,姐姐這病得施針?”
“對。其實,太醫院的太醫們,未必就不知道施針對梁小姐的病有益,可是……”他沒把話說完,在場的人卻都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太醫們是不好給尚紅施針的。人體的穴位很多在背部、胸口上,尤其是治療氣管的話,涉及的穴位都在上半身。難道讓尚紅脫光了給太醫扎針?這是不現實的。所以那些太醫連說都沒說。
尚紅也反應過來了,卻還是不解。她心想,太醫們不能給自己施針,難道,難道萬公子親自給自己施針?不行的啊結果還不是一樣
她的疑惑落在萬里眼中,萬里笑而不語,指了指舒綠。
舒綠笑著拍手說:“姐姐,交給我吧。少遠哥哥是藥王的親傳弟子,可我呢,卻是少遠哥哥的親傳弟子啊”
沒錯,她已經完全領悟萬里的意思了。
如果是別人,萬里也不會提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