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蚊帳遠處立著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何健飛叫道:“傳勳,你回來了?”那黑影並不答話,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來。何健飛又叫道:“傳勳,你怎麼了?幹嗎不說話的樣子?”
黑影仍自顧自地向他一步步走來,並不答話。何健尚表一眼,見招魂鈴響得更歡了,他心下警覺,沉聲喝道:“何方幽鬼,敢來嚇人?”一邊說,一邊猛地拉開蚊帳,黑影卻已不見。
何健飛狐疑地環顧四周,這時,門外卻有了動靜。“嗚……嗚嗚……”一陣低聲的抽泣傳入他的耳內。何健飛鬆了一口氣:“傳勳,你嚇死我了。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我來幫你……”他拉住門柄想開門,卻發現門上了雙鎖,是昨晚他親手鎖上的。
門並未上鎖,房內先有黑影,門外後有哭聲,招魂鈴的異常響聲,但那哭宣告明是傳勳的。何健飛不覺有些手抖,他緩緩地用鑰匙開了鎖,緩緩地拉開了門,低聲叫道:“傳勳,你……”說了半句,他就呆住了。門外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他覺得有點奇怪,明明聽見有哭聲的,跑得這麼快?突然,房內傳來一聲巨響“砰”,何健飛連忙回頭看時,卻是張傳勳的那本英語書掉下了書桌。他再向門外望了一望,見毫無動靜,只得重新上了雙鎖,揀起英語書,回到床上,繼續睡他的大覺。
清晨五點鐘,他又被一陣瘋漢似的敲門聲吵醒了,還有尖銳的叫聲:“健飛!健飛!”他氣沖沖地衝到窗前,猛地拉開窗戶大吼道:“幹什麼?知不知道幾點?”
隔壁宿舍的黃達開滿臉驚恐地立在門外,兩隻手在窗外顫抖得厲害:“出事了,健飛,傳勳死了!”
霎時,何健飛猶如腦內響了一個悶雷,一片空白。黃達開還在自顧自地說:“就死在那條小路上,滿臉驚怖的,聽說眼珠都爆出來了,臉上都是血,又找不到傷口在哪,公安局來了一大堆人,校長也……”
何健飛一把抓住黃達開:“幾點死的?”
黃達開一愣:“法醫說應該在十點到十一點之間。你問這幹什麼?”
何健飛一拳擊在窗欞下,震下許多灰土來:十一點死的?那半夜來的……一定是傳勳的鬼魂。他向我來報信,可恨我還沒有明白過來。
“又有人死了嗎?呵呵……逃不掉的,每年都一定要死過幾個才行,唔,逃不掉的,逃不掉的,你去了沒有呢?假如你心存怨恨,就全部發洩出來吧!呵呵……”
黃達開悄聲說道:“又是那個神經質師兄。自從他女朋友也不明不白死在那條小路上,他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何健飛快速開了鎖,開啟門一陣風地向樓上衝去,沒幾下便見到那師兄在前面慢慢地走著。“師兄,請留步。”何健飛喘著氣道:“我想問幾個問題。”
那師兄搖著頭道:“不用問了,有誰會相信呢?”
何健飛道:“人死為鬼,鬼死為界,我信!請問,‘每年一定要死掉幾個’這句話什麼意思?為什麼會逃不掉?”
那師兄轉過頭來,一雙小眼在高度近視鏡後閃著詭異的光:“我不知道,我知道還會這樣子嗎?還會死人嗎?我只知道,那條小路早在幾十年前就被私下稱為冤鬼路。”
“冤鬼路?為什麼會取這麼可怕的名字?”
“我怎麼知道?傳說在夜深人靜時走過這條小路的人一定會滿臉驚怖血流滿面的死在路上。他不信,一個人去了。最終怎麼樣呢?呵呵……她死前拼盡全力跟我說了兩句話:‘一定要死的!逃不掉的!’是的,逃不掉的,絕對逃不掉的……”那師兄“呵呵”笑著,轉身慢慢地走去了。
何健飛立在當地象石像般地一動不動。“一定要死的!逃不掉的!”“一定要死的!逃不掉的!”他反覆咀嚼這兩句話,覺得那個女孩臨終前好象拼命要暗示些什麼,但語句太模糊了。
他迷茫了半晌,才慢慢地走回宿舍,想找個人再仔細問一問,發現周圍人去舍空——都跑去看調查了。他一屁股坐在床上,心中若有所失,昨天今日已經隔世,不禁喃喃自語:“傳勳,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麼呢?就只是冤死那麼簡單嗎?”
“鈴鈴……”電話鈴聲把何健飛嚇了一大跳,他拿起話筒剛“喂”了一聲,電話裡面就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何大帥哥,你剛剛被票選為全省高校第一大靚仔,恭喜恭喜!”何健飛一聽就認出是她女朋友田音榛的聲音,他嘆口氣道:“大小姐,現在才六點不到,你又有何貴幹呀?”
田音榛驚訝的聲音傳來:“咦,第一大靚仔耶……”
何健飛不耐煩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