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合攏的電梯門突然被一隻手攔住,然後一群人湧了進來。
電梯裡一下子顯得擁擠,簡惜被迫後退了兩步,一隻手突然摟住了她的腰,嚇了她一跳。
抬眼望去,孟承正皺著眉,將那些人和她隔開,完全把她護在懷抱裡。他的下巴線條緊繃,帶著一股嚴峻的冷冽。
簡惜掙扎了一下,他垂下視線,不悅地看了她一眼,簡惜恍了一下,彷彿看見了十八歲的孟承正,每次她調皮搗蛋的時候,他都會這樣看她,給予警告。可是她從來不當一回事兒,反而越發放肆了,好幾次,他都放下手上的作業,撲倒她吻得她全身無力。
“叮——”電梯門開了。那群人又一蜂窩湧了出去。
簡惜如夢初醒,推開他,退到了角落裡。
電梯門在六樓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亮如白晝的大廳,處處衣光鬢影。
孟承正看了她一眼,率先走出去,簡惜跟在他身後。
“承正!”一個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走過來,對簡惜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碰了一下孟承正的肩膀,“好幾天沒見著你了,怎麼,現在改邪歸正都不出來和兄弟們玩了?”
孟承正和那人聊了一會兒,簡惜沒注意他們在說什麼,等到孟承正走回來,她指了指視窗,“沒事的話,我去哪裡透透氣。”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走進了人群裡。
是他父親的生日,今日到場的,自然大部分都是他認識的人。孟承正和那些人寒暄著,最後還把她介紹給他們。簡惜只是掛著笑容,官方地應付著。
結婚六年,他不曾將她帶到親戚朋友面前,今天又是唱哪處?
突然,有人說了一句,“承正,你爸來了。”
簡惜順著那人的視線望過去,沒注意到孟承正的身體猛地一僵。
大門口處,一位穿著黑色晚禮服的女人挽著一位黑色西裝的男人走進來,男人個子不高,但精神抖擻,女人優雅高貴,化妝精緻的面孔上帶著得體的笑容,彷彿曾經那個酗酒嗜賭的女人,根本不是眼前這個人。
她那麼自信美麗,彷彿三十歲的少婦,挽著身旁男人的手,一路和認識的人打著招呼。
簡惜望著她有些發怔,手指攥緊,感覺到掌心一片溼滑。腳底升起的寒意迅速席捲了全身,眼前的衣光鬢影紅燈酒綠通通消失,只剩下盈盈走來的那個女人,和她挽著的那個男人。
葉天藍結婚了,老公是孟承正的父親。
大腦裡,一道聲音不疾不徐地和她說著這個事實,語氣諷刺無比。
所有的事,在這一刻都變得清晰,昭然若揭。
“你該不會那麼天真,以為我和你結婚是因為還愛你吧?”
“簡惜,我早就不愛你了,從你躺在別的男人身下那一刻,我對你所剩下的唯一感覺就是噁心!”
孟承正冷漠的話語在腦海裡響起,簡惜覺得膝蓋發軟,腳下有些站不穩。
葉天藍一路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簡惜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全然忘記了迴避、
突然,肩上搭上一隻手掌,孟承正摟住了她的肩膀,低頭衝她笑了笑,“走吧,陪我過去給我爸和我繼母打個招呼。”
他在笑,可是陰鷙的雙眼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冽,爬滿了血絲。
簡惜木然都任由他摟著自己的肩,走過去。
葉天藍看見她,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復了鎮定,眼裡也沒有半分驚慌。
簡惜突然想起她提醒自己的話。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孟承正娶她,並不是因為愛她。偏偏就她一個人矇在鼓裡,執拗地堅信他心裡有她。這一信,就是六年。
簡惜很想笑,扯了扯嘴角,卻覺得臉上的肌肉無比沉重,她笑不起來。
葉天藍撩了下頭髮,風情萬種的眼眸在她身上掃過,停留在孟承正臉上。似笑非笑,“承正,今天給你爸爸準備了一份大禮啊?”
“來了。”孟遠東只是衝孟承正點了下頭,疏淡的口吻。看了簡惜一眼,沒說什麼,似乎對這個兒子,並不關心。
顯然孟承正也看出來了,臉色變了變,正要說什麼,孟遠東冷冷地打斷了他,“既然來了,就好好吃這頓飯。”
孟承正一笑,像是沒看到他眼裡的警告,輕輕地摸了下簡惜的臉,語氣溫柔地要滴出水來。
“小惜,怎麼不和爸、葉姨打招呼?”
簡惜回過神,怔怔地看向他,他的溫柔,像是蘸著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