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書房裡傳出上官雲逸鬱悶之極的聲音:“老劉,準備一下,明日啟程去楚寒!”
管家一愣,趕緊小跑著去準備。
阿寶的病,喝了一次藥就好的差不多,楚一清也就放心了,想著這出來了兩三日,金玉跟皇甫老太還不知道急成了什麼樣子,當下就決定第二天就向回走。
上官宇一直裡裡外外的打理著,又是僱馬車又是準備食物、水,樣樣做的週週到到。
“一清,馬車準備好了,走吧!”上官宇笑著走進房間。
阿寶正坐在床上玩耍,見了上官宇,竟然不似上次似的大眼瞪小眼,而是呵呵一笑,露出粉粉的牙床,白白的牙來,算是打招呼。
上官宇一愣,笑著上前:“你這小鬼頭心眼兒倒不少,如今知道用著我,竟然主動跟我示好,不是那日在上家村瞪我的時候了?”
楚一清將阿寶的衣服摺疊好,抱在包袱裡,上前抱起阿寶說道:“他才只有八個多月大,哪裡懂得那麼多,不過這次真的很感謝你!”
上官宇卻意味深長的一笑,低聲道:“你要謝的可不只是這些!”
“什麼?”楚一清一怔,不解的看他。
“沒什麼,我的意思是,你去看看我給你們娘兩個佈置的馬車,一定還會更感激我的!”上官宇趕緊說道,順手接過楚一清的包袱就向外走。楚一清只得跟上。
客棧的門前,是一輛馬車,外表說不上華麗,看起來也很普通,但是開啟簾子,一瞧到裡面的佈置,就覺著是花了心思的,被子鋪的軟軟的,還放了一些小孩子玩的面具,荷包之類的東西,角落裡則是一個嶄新的尿盆。
“還要走好長時間的路,快上去吧!”上官宇一邊掀著簾幔一邊低聲的提醒道。
楚一清點點頭,先將阿寶放在車上,自己正要扯起裙角上車,就見客棧的二樓上,楚桓靜靜的站著,看不出面上的表情。
楚一清昂著頭看著他,內心裡的複雜與糾結讓她幽幽的舒了一口氣,最後斂眼低眉,掀起裙角上車。
楚桓在拼命的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其實內心已經翻江倒海,他的雙手緊緊的抓住欄杆,一雙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女人面上的表情,他好想她還像以前一樣,望著他那樣溫柔的笑,可是失望了,他只是看到一雙盛滿了複雜表情的眸子,與毅然決然的一個背影。
楚一清……楚桓面上的平靜在看到馬車的簾幔完全垂下來的時候,徹底崩潰,他忍不住彎了身子,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公子,回去吧,老爺已經知道了你來楚寒的事情,大發雷霆,您再不回去,老爺他……”楚少正在身後低低的出聲。
“他會如何?”楚桓冷冷的皺起眉,語氣中全是叛逆跟怒氣,“他只將我當做他仕途前進的工具,什麼時候在乎過我的感受?不,確切的說,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棋子,他利用的棋子!”
楚少正明顯被楚桓的發洩嚇了一跳,許久才出聲道:“公子,您……怎麼了?”
楚桓沉重的閉上眼,耳邊傳來馬車咯吱咯吱遠去的聲音,他緊咬了唇,直到聞到了腥甜的味道還是不肯鬆開。
如果身體上的痛苦能夠忘記心靈上的,他寧可這樣一直咬下去!
楚一清走的這兩天,上家村裡已經是各種流言滿天飛。
“哎,你們知道嗎?聽說楚姑娘跟著她哥哥回都城了,也是,你瞧楚姑娘細皮嫩肉的,一瞧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在咱們這窮山溝溝裡,等待多久啊,這下子趙家算是發大發了,別的不說,光那座大宅院就值個幾百兩,還有那上河的魚,地裡的糧食跟菜,你們說這皇甫老婆子是走了什麼運啊,這樣的好事竟然落在了她的頭上!”
“是啊是啊,雖然說楚姑娘口口聲聲的說皇甫老婆子是她的乾孃,可是那宅院還是姓楚的,不姓趙,也不姓皇甫,你瞧著上次,皇甫老婆子是有意跟皇甫家那小姑子和好的,可是因為礙於楚姑娘在,所以才……俺瞧著,楚姑娘這一走啊,皇甫家的小姑子很快就要住進那宅院了,畢竟人家是一家人不是?再說了,金玉爹的墳在那果樹林子裡孤孤單單的,誰願意死了不能認祖歸宗啊!”
幾個婆子在大槐樹底下邊乘涼邊閒磕著牙,遠遠的見趙小麥帶著人從地裡收工回來,忍不住就都交換了一個眼色,不等趙小麥上前打招呼,便都熱情的招呼起來:“小麥啊,收工了?你都是趙員外了,這大熱的天咋還親自下地啊?快在家歇著吧,你家裡四五十號人,不差你一人幹活!”
趙小麥憨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