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怕是要忙一陣子,有什麼事兒忙不過來,就使了人來喚我一聲兒,不要同我客套;你們大房的事兒本來就多,只姑娘便有四位之多,等大姑娘回來後是要學掌家理事兒的吧?這麼三位金嬌玉貴的姑娘,說是跟著嫂嫂學習理事兒,讓我說添亂倒是真的;眼下又近年節,嫂嫂還帶著身子,有什麼事兒千萬莫要同我外道了才是。”
紅裳笑著點頭:“弟妹如此說,到時嫂可不會同你客氣的;不要到時候弟妹再推搪於我才好。”她偏偏沒有接金氏的那一句:大姑娘也要學習理事兒吧?金氏說了一堆兒的話也只有這一句是她真想說的才對。
鳳舞的事兒是紅裳沒有到的:她當時提出來讓鳳歌二人學習理事兒,只是為了讓她們多多熟悉一些家事,將來嫁了出去才不致於手忙腳亂的讓人看了笑話去——媳婦自來都是難做的能為鳳歌二人打算的就早早的為她們打算,總不能看著兩個可愛的小姑娘受婆家的氣吧?
但金氏提議把鳳舞接回來。一下子讓紅裳有些措手不及;讓姑娘們學習理事兒地話已經說了出來。現在想反口是不可能地了:鳳舞比鳳歌、鳳音都大有道理不讓她學習理事兒吧?不過讓鳳舞理事兒卻真得只有添亂地份兒。
嫡庶上做文章?紅裳打消了這個念頭:此話會讓趙一鳴和老太爺看低了自己——她可是鳳舞四個人地母親。應該是一視同仁才對。
紅裳深深看了一眼金氏。她把這話說給自己聽。總比說給老太爺聽好得多;金氏這是在明白著說:她還不想同自己撕破了這張臉。而紅裳也是一樣地打算。所以兩個人不一會兒便沒有了一絲尷尬。說笑如常、像是無事一般了。
金氏聽到紅裳地話笑了起來:“嫂嫂說得哪裡話日日在房中也無事兒。能有點兒事做不是正好?再者能為嫂嫂分憂解勞就是我應該做地。絕不會推搪嫂嫂地。
”
紅裳聽到後仔細看了一眼金氏淡笑道:“弟妹如此一說我就放心了。到時少不了要麻煩弟妹地。對了薛姨娘還好吧?”
雖然兩個人好像是和好了,不過紅裳沒有再稱金氏的閨名兒,而金氏也權當沒有聽出來。
金氏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還好。”她不想提到薛氏的事情。
可是老太太偏耳尖聽到了紅裳的話,她一下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今天按理兒說表弟家應該來人的,怎麼到現在了還沒有人來呢?”
老太爺就在老太太的一旁,把話聽得清楚,便暗暗瞪了一眼老太太:“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不來就不來唄,雪這麼大非要人家來這一趟做什麼?”
薛家來了就有一番吵鬧,今兒好不容易可以有興致賞賞雪、吃吃酒,老太爺是不想薛家來人掃了自己的興。
老太太看了看老太爺,嘟囓了一句:“按禮來說是應該的;”可是轉念想想,倒底是自家的表弟少了禮數,既然老太爺沒有說什麼,她便不好再多說話招惹得老太爺惱了表弟:“雪也是大些,不來就不來了吧。”
老太太嘴裡這樣說著,心下卻極為不舒服,想想倩芊的心裡更加不好受才對:這樣的日子哪有孃家不來人的?老太太在心底嘆了一口
喚了言梅過來:“你讓他們烤些肉,再讓大廚做幾個熱的菜給薛姨娘送過去,讓她在房裡用吧,也不必過來行禮了。”
言梅答應著去了。
金氏看了一眼紅裳輕輕的道:“如果是娶妻,今兒倒真是回門的日子,可是納妾哪有許多的講究?老太太啊,唉——”
紅裳輕飄飄的回了一句:“這種事情我還真得不懂;老太太這樣說,應該便是了吧。”
金氏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麼:老太太看薛氏比自己這個正經媳婦還著緊,心裡又開始不舒服起來。
她暗道:薛家不人正好了,也免得自己還要為了那個薛氏去應酬人。
薛家不是忘了‘回門兒’這子事兒,也不是因為雪大才沒有來趙府,而是他們正在等趙一鳴帶著紅裳和倩芊上門呢:倩芊雖然是妾,可是她卻是依著她姐姐的名義嫁過去的,所以‘回門’禮也可以行的。
薛老太爺認趙家佔了自己這麼大的便宜,能不給自己這點兒面子嘛?回門也不過是個臉面的事兒,趙家也是自己正經的姻親,所以薛老太爺是認定了,倩芊會在今兒回門兒的。
但是薛家的人直等到太陽落山,沒有等到趙家的一個人影兒。薛老太爺氣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氣沖沖的去了書房,他是真得惱了:趙家居然真把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女兒當成了妾,趙家這是在等自己家人上門去看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