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裳說完打量了一下趙一鳴:“夫君今日也精神的很呢。”
趙一鳴聞言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他原本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怎麼好同紅裳爭辯呢?
紅裳又一次閉上了眼睛:她為什麼要接受趙一鳴的脈脈溫情?她已經接受了趙一鳴的不信任與她地怒氣,及那一腳的傷害,那麼她現在有權不再接受他的柔情——總不能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男人真是寵不得,一定要讓他知道:女人並不是什麼都會全盤接受的,這樣他們日後才會在對待自己的女人時,也會三思而後行,不會想起什麼是什麼。
不過,趙一鳴已經不再不是紅裳地男人了,至少在紅裳的心中不是了,所以紅裳更是不必理會趙一鳴心中在想些什麼了。
車子裡安靜了下來,趙一鳴看著車窗外,不知道再想些什麼,而紅裳卻一路假寐,沒有再睜開眼睛。
馬車搖來顛去,終於到了宗祠。只聽到外面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如果不是紅裳確定自己剛剛沒有真地睡著,她一定會被嚇一大跳:不是又穿了吧——她穿越到這個時代的時候,可是在花轎上。
在紅裳看來,這情形十分像是成親地當日。
本來成親的第二日就要拜宗祠地,紅裳因為在南邊兒成的親,所以今日拜宗祠的儀式才會比平日裡大一些。
趙一鳴先下了車子,他本想扶紅裳下畫子,可是已經過來了兩個娘子,趙一鳴只好側身站到一旁。兩個娘子扶著紅裳的手下了車子,此時紅裳已經戴上了大紅輕紗所做的紗帽。她透過紅紗,看到宗祠前的人很多,極多,不過卻沒有人說話。
族長就立在宗祠門前,看到趙一鳴和紅裳走過來,便側了側身子高喝一聲兒:“開宗祠——!”
祠堂的大門兒這才吱呀呀開啟了,裡面並不像紅裳想像的黑漆漆一團,雖然祠堂裡照射不進去多少陽光,不過卻是燈火通明。
紅裳知道在這個時代做為女子,一生只有兩次可以進祠堂:成親後第一次拜見夫家祖先時,就如她現在;另一次便是死後了。其餘的時候,嫁作媳婦的女子都是立在祠堂外的,沒有大事兒不得族長同意,是進不了祠堂的。
依然是趙一鳴在前,紅裳在後,兩個人進了祠堂,在族中長輩的唱禮中,紅裳和趙一鳴跪下,叩頭四次,然後起身;再跪下,再叩頭四次,然後再起身——如此也是四次後,才有人奉上了已經點燃的三柱高香,紅裳與趙一鳴二人一齊把香插在香爐中,然後回到錦褥前再跪下,又叩了四個頭。就在紅裳以為禮畢時,卻有人又奉上了茶水,紅裳和趙一鳴又給趙氏的祖先們敬上了香茶:也是一杯茶就要叩四個頭;敬完了香茶,又最後叩了四個頭;族長大人這才在一旁命人燒著了一堆的紙錢,然後喃喃的自語一些:趙家又得賢媳,望列祖列宗保佑,早日能趙家開枝散葉等等之語後,所有在場的趙家人一起叩了四個頭以後,紅裳這才算是見過了趙氏的列祖列宗。
可是隻這樣並不算完,宗中的長輩兒又坐到了祠堂兩旁的椅子上,紅裳和趙一鳴便一人一杯茶的叩拜了過去,只累得紅裳嬌喘不已,她這個時候想起了那個傳說中的“跪得容易”——其實跪下去並不痛,因為有錦褥兒在下面鋪著嘛;可是她的腰啊,就要斷了。
看上去簡簡單單的跪下、起身,其實真的是一個體力活兒;這是紅裳拜完了趙氏宗祠後的認定。
終於終於,所有的禮儀都完了,紅裳已經叩頭叩得頭暈眼花起來——那四個小籠包生出來的力氣早已經耗盡,紅裳現在是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可是紅裳還要強撐下去,因為族長站起向紅裳夫妻看了過來,他的樣子似乎有話要同他們夫妻二人說。
趙一鳴和紅裳只能過去再次給族長見禮。族長扶起了趙一鳴起來,笑道:“好小子,不日就要有大喜事兒了吧?真是好樣的,不愧是我們趙氏的好子孫,好好幹,為我們趙家再多爭一些臉面。”
紅裳聽到後,知道族裡已經知道趙一鳴不日要升官的訊息了——趙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族裡的人知道了也算不得稀奇。
趙一鳴不免要謙虛幾句,族長也不免要多多誇獎鼓勵幾句,一來二去又過了一小半個時辰。
好容易族長同趙一鳴說完了話,紅裳以為可以回府開席了,不想老族長又對紅裳說道:“侄孫媳婦啊,看你舉止便是個知書達禮的人;我也聽你們家的老太爺說了,你很是識得大體;好啊,我們趙家能得此賢媳,可喜可賀。”
紅裳只得謝過族長,也不免要謙虛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