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派,但凡動點什麼心思,怕是都有點那什麼見鬼的“天命”在裡頭吧?雖然永寧本人很不願意相信什麼天命,但是有些時候也是不得不在所謂天命面前低頭的。
自從知道了鄭德明摻和進了蕪陽子的事情裡去,永寧便悄悄地利用飛禽給袁天罡送了封信去,誰知好幾個月過去了,送信的飛禽倒是早就回來了,可是她卻始終沒有得到回信,這種情況自然讓她感到不安。
只看蕪陽子這個時候出現,永寧便可以肯定,李世民怕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保住蕪陽子了,而李治讓得順兒告訴她這件事,也不過是提醒她一聲,今晚多半是需要她出面破局了。
永寧的注意力雖然大部分都放在了兒子身上,但是到底還是留出了幾分一直留心著蕪陽子和鄭德明的動靜。等著鄭德明借了機會向李世民敬酒的時候,她明顯看出蕪陽子似乎緊張了起來。永寧低頭看了看兒子已經半眯起來的眼睛,轉頭輕聲喚過了奶孃,將孩子帶了下去,然後推開了手邊的酒杯,讓清妍去倒了杯茶過來潤喉,好整以暇地看著那倆道士想搞什麼鬼。
鄭德明曾經混出來的好人緣,經過這次的丹藥事件之後,已經是蕩然無存,曾經熱鬧過一場的乾元觀,也已經恢復了昔日的冷清。只是以前雖冷清,可是威名尤在,如今卻只剩鄙夷笑談了。想來這些時候鄭德明過得並不如意,永寧將他眼中的頹喪看得一清二楚,雖然不知道他後不後悔,但是想來他已經明白自己走的這一步棋絕對算不上什麼高招。
鄭德明一站出來,本來喜笑盈盈地與李世民談笑的一干文臣武將便大多收聲,仍然高聲笑談著為他捧場的,便也只有同樣被牽扯進了蕪陽子之事的幾個人了。鄭德明似乎並沒有將眾人的冷淡放在心上,一心一意地對著李世民歌功頌德,說到最後的時候,正如永寧猜測的那樣,高調地將蕪陽子捧了出來。
蕪陽子一出場,宴席間更是安靜,原先還只是那些大臣們都不說話了,這會兒便是女眷們也不說話了,顯然在家的時候,沒少聽自家夫君罵這蕪陽子,一時都對這場面不能理解了起來。。
李治放下酒杯,沉著臉,側頭看了永寧一眼,見她會意地點頭,才稍稍放下心來。太子妃王氏只顧著注意這位近來爭議極大的蕪陽子天師,並沒有看見李治與永寧交換眼神的舉動,可是與永寧並排而坐的長孫婧卻將這舉動看了個清楚。
長孫婧因為武氏的慘死,被嚇得病了很久,病中之時便因為李治查出她在永寧的補藥中動了手腳,所以被罰禁足,若非顧念著她背後的長孫家,又有長樂公主和離的事情,她的做為絕對不會只是禁足便能了結的。今天她能出席,也是託了長孫無忌的福,到底是自家女兒,雖然蠢笨了些,長孫無忌卻也不捨得真的不管她的死活,竟是親自求到了李治跟前,硬是擠兌得李治不得不將她放了出來。
如果說當日長孫婧還有些心虛的念頭,可是這段時間的禁足生涯裡,宮人們的踩低捧高手段,也已經將那點心虛給消磨了個乾淨。此時再見李治與永寧,長孫婧心中的恨意幾乎便要掩飾不住。而且李治特意看向永寧的舉動,更是讓她嫉恨萬分。
可是最讓長孫婧感覺痛苦地卻是,不管是李治,還是永寧,似乎永遠都是一副並未將她看在眼裡、放在心上的樣子,甚至連她的敵對態度,都沒有能讓他們多分給她一分關注,就好像她只是一個透明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他們多看一眼似的。
雖然在夜宴之前,長孫無忌已經讓人捎了話給長孫婧,讓她在晚宴的時候保持安靜,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要出言插手,但是長孫婧卻仍是忍不住注意著李治和永寧的眼神和態度,忍不住心中那股想要破壞的衝動。
永寧也的確沒把長孫婧放在心上,自打鄭德明把蕪陽子給捧了出來,她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兩個跟演戲似地站在特意空出來的一片空地中間表演。只是周圍的這些觀眾,肯捧場的實在不多,即使有李世民的大力支援,也掩蓋不了冷清生僻的事實。
鄭德明從內心深處升起一股無力感,這已經是他不知第多少次後悔,不該一時貪念,落下把柄讓長孫無忌給拿捏住,如今他做的這些事,若是成了,宗門饒不了他,若是敗了,宗門更是饒不了他,他如今的做為,也不過是在拖延一敗塗地的時間罷了。
而蕪陽子就更心虛了,他原來也只是想著長安貴人多,打算使些手段騙些錢財罷了,沒成想卻被拖進了這樣的一灘泥沼之中, 是想哭都找不著安心的地方呀這兩天他都想著,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倒不如直接被哪位貴人給拆穿了,然後進大牢裡關上幾年,怕是他還能